她的眼睛裏再看不到羞澀，玩轉著手裏zippo問我如今的人生，像對著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冷淡到讓我的心結冰。
我說別抽太多煙，對嗓子不好。她側著臉吐著煙圈，淡淡的說早就不出唱了，所以無所謂。我再也找不到話題繼續隻好暫時告別，她沒有挽留的跡象，隻深深的吸一口煙，望向遠處，仿佛那裏有她丟失的夢想。
兩年之後，她的表情不再清澈，我無法看透讀懂，除了漫無邊際的猜測，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能拉近我們之間隔著的七百三十多個黑夜白天的距離。
我一相情願的認為她仍舊是愛我的，畢竟我是她第一個深愛的人。我替她推開了愛情這扇門，她至少不應該這樣遺忘我的存在以及我對於她的意義。
我又去找了菊顏，她正在講電話，手裏依舊夾著一根已經燃了大半的香煙。
她的笑容很燦爛，也很誇張，嘴裏不停蹦出打情罵俏時的字眼。
一個小時冗長的等待後，她終於掛掉電話，似乎剛發現我的存在一樣，頗意外的“啊”了一聲，旋即恢複鎮靜問我喝點什麼。
我說玫瑰香茶，她頓了幾秒，擱在半空的手突然失去了重量般沒有一絲張弛度。
這是我們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她最鍾愛的自製花草茶。
一朵玫瑰，兩朵千日紅，還有洛神花，玳玳花以及玫瑰果。
她總是樂此不疲的想要和我分享透明的玻璃杯中被沸水衝散的花朵，像初遇春天般大朵盛開，豔麗的猶如海上維納斯的誕生。可惜那時的我太過自負，沒有情緒陪伴她這種柔情兮兮的小女子行徑。所以每次看到她對著一杯花茶入神的時候，我都極不耐煩的躲開，怕她纏著我共享她的小資情調。
而事實上，她從來沒有在任何事情上纏過我。
從來沒有像此刻，我是如此渴望和她坐在地毯上，一起看那一柱陽光下，大片繁華爭相盛開的美景。
可是菊顏，她關上冰箱，靜靜的說，佳明，我已經不是以前哪個菊顏了。其實你無從選擇，因為我的冰箱裏隻有啤酒。
是這樣吧，或許在兩年之前，我已經失去了選擇的權利。
她也許沒有想過要離開，我卻逼她對愛情絕望。
在她出去又回來的哪個晚上，我和另一個女人在屬於我和菊顏的那張床上做了不該做的事，她看了我一眼奪門而去。我沒有追上菊顏，她的速度遠比她的安靜驚人。
那天起，我失去她整整兩年。
那年我們大四，還有八個月就可以拿到畢業證。
我想她之所以不管不顧自毀前程，大概是對當時的人生失望透頂，連她最愛的人都可以對她欺騙對她背叛，還有什麼是值得珍惜眷戀的？
到了此刻，我不知道用什麼方法來挽救，也許除了自我救贖，沒有人能給她上岸的勇氣和動力，而這一次我必定選擇和她在一起。
她冷冷的問，你還是熱衷於設計別人的人生嗎？我過的是好是壞和你早已沒有了任何關係！
我說菊顏給我機會好不好，給我機會證明我是愛你的！
她眼都沒有眨一下，堅決的說不可能！你在我的生命中已經是過去式了，你根本不應該試著再來影響我現在的人生。
可你現在這種沒有人格尊嚴的人生是我造成的！我有責任拉你上岸。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這樣的話，也許潛意識裏，我真的把她和那些出賣靈魂的職業劃上了等號。
我的衝動換了她幹脆響亮的一記耳光，她漲紅了臉說，劉佳明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她的聲音壓的很低，但是字字句句都有憤怒到爆發的力量。她起身從對座走過來，頭一直低到我們的鼻尖貼到了一起，放在我肩膀的雙手用了很大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