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記得我第一天來到這裏工作時,這裏就隻有六幅人像畫,其餘的兩張,分別在去年的聖誕和今年的情人節才出現的。」
「程律師說過那時她隻有十一歲,距離現在應該也有十多年吧!單憑記憶便可以把十多年前的程律師畫出,可想而知室主對她的印象是多麼的深。」
「對!絕對比我對《風鈴》的印象深。」思想單純的布書隸直接推論說:「我想他們一定是很好的朋友,要不,又怎會連情信也交由室主保管?」
「若真的是很好的朋友,為什麼你一直都沒看過程律師來探望室主?」
「或者她在我沒有當值的日子來過,隻是我不知道而已。」
「不可能,那天我叫她有空來看看畫,她明明說過沒有那麼多時間來到海邊,所以才會叫你把《長街》帶去事務所。」王子俊對這件事的興趣越加濃厚,「還記得那封信的內容嗎?」
「已不太記得起了,大概是說他們是來自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她的母親反對他們在一起……」布書隸已想不起了,「差不多是這樣吧!」
「你猜你有沒有可能再找出這封信,給我看一次?」他不單想再看這封信,他還想偷偷把它拍下來。
「偷看別人的信是缺德的行為,我已缺德過一次了,怎可以再明知故犯?」
「難道你不想知道真相,不想知道室主和程律師有什麼關係嗎?說不定,他天天坐在海邊呆想著的便是她,難道你不想令他們再次見麵嗎?」
布書隸想起程敏的美麗外表,又再想到室主的不修邊幅,實在沒法把兩個人拉在一起,「我想應該不是的,再者,我們都已很清楚知道寫信人是名畫家喬正君,而不是室主,我們還是不要多管閑事吧!」
「怎算是多管閑事?寫信的可以是喬正君,但程律師愛的可能是室主呢!」為了要把程敏等三人的關係查清,王子俊明知事實不是這樣,卻刻意誤導布書隸。
「他們誰愛誰也隻是他們的事,我們別理會這麼多吧!」布書隸看看手表,「快有一架巴士要開出了,我們趕快走吧!不然便連電影也看不到了。」
王子俊卻隻關心程敏的事,「他們一個是你的指導老師,另一個是我的未來師父,如果能夠令他們兩個人愛火重燃,我們便功不可沒了。」
布書隸如見怪物般看著王子俊,「明白了,原來你對這件事這麼關心,是為了日後的飛黃騰達鋪路。」她一向都知道他對未來的事業充滿野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
王子俊還沒解釋完,布書隸再說下去,「今天到來找我,其實都隻是為了要立功,而不是有心來看我的。」
「我當然也想來看你,隻不過……」
布書隸為王子俊說下去,「隻不過你更想找出真相,想知道程律師跟室主有什麼關係嘛!」
王子俊氣惱地說:「為什麼突然間你會變得這樣蠻不講理?」
「是因為沒想過你竟會為了你的前程利用我。」
「不要說到利用那麼嚴重吧!我隻是不想兩個深愛對方……」
儲畫室的門突然被再拉開了一點,室主看見布書隸和王子俊手上各拿著一幅人像畫,馬上以手語問:「你們在做什麼?」
不善狡辯的布書隸一時想不到如何回答,王子俊卻已想出了最好的借口,他以手語回答:「我的上司叫我來看看可有其他畫合她意。」
室主分別從布書隸和王子俊手上取回人像畫,放回地上後,然後以手語告訴王子俊,「這些人像畫是不賣的,你叫你的上司耐心點等待小布其他作品吧!」
王子俊向室主點點頭,轉身跟布書隸說:「剛才的事,不是如你所想的。」
布書隸一臉錯愕,「王子俊,你是什麼時候學懂手語的?」
王子俊稍停了一下,想了想再回答:「是這樣的,那次因為……」他很想搬出另一個原因,又感到不合理,最終仍是把真相說出:「那時因為懷疑你喜歡室主,所以在我生日後,你不用當值的一天,我到來跟室主見麵。為了了解他多一些,跟他能夠溝通好一點,我便叫他教我手語,在你不用當值的日子,我都會來到這裏跟他學。」
「為什麼連這些事都要隱瞞我?」布書隸感到眼前的王子俊越來越陌生。
王子俊自有他的道理,「那個時候你正在發脾氣,而且我又不知怎樣跟你說我懷疑你喜歡室主。」
布書隸的情緒已有點失控,她呼天搶地的大叫道:「不是已說過,兩個人相處要互相信任嗎?為什麼有事不可以坦白說出來?為什麼要互相猜疑?」
室主眼見氣氛惡劣,跟王子俊打手語,「你先回去,讓她冷靜過後,你們再聯絡吧!」
王子俊離去後,室主沒有跟布書隸表示什麼,隻一直默默地坐在她身旁,任由她發呆。他知道有很多事,是旁人幫不了的,尤其牽涉感情的事,更需要當事人親身領悟,方能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