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思道:“你用什麼手段對我,是你的事,我回不回答你,是我的事。”
邱冷月麵上怒容頓現,長袖一拂,便要起身。
那白衣男子見勢不妙,忙道:“師姐,且慢動怒。這小姑娘無禮觸犯了師姐,固是不對,但還望師姐看在師妹份上……”
邱冷月聞得此言,怒火更熾,喝道:“師弟,這都是什麼時候了,你還如此庇護於她?她在外邊有了女兒,對得起你我麼?對得起師門麼?我若不問出個究竟,還算得上什麼掌門?”轉頭又向柳無思喝道:“小丫頭,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是說還是不說?”
成九思見她眼中似欲冒出火來,情知柳無思若再倔強到底,定無好事,忙叫道:“邱掌門,我說,我都說,柳阿姨是無思的娘,但她已不幸過世了……”
此言一出,邱冷月和那白衣男子均是麵色大變。那白衣男了失聲道:“什麼?師妹她已經……”
成九思道:“不錯,就在兩個月之前,她被辣手芍藥單紅羅找上門來,終於敵不過她,死在她的手裏。”
那白衣男子顫聲向柳無思問道:“小姑娘,他的話可是真的?”
柳無思被觸動心事,早已忍耐不住,放聲大哭起來,道:“不錯,我娘被那個女人害死了,連屍骨都尋不到了,你們要找她,便去陰世罷!”
白衣男子轉向邱冷月,似乎有話要說,但嘴唇動了幾次,終是未能說出口。
邱冷月轉頭白了他一眼,道:“單紅羅幾次三番與素女門為敵,多次故幫截殺素女門弟子,今日又加上了師妹這件事。不管我們之間如何,她總是我師妹,是素女門弟子,我既為掌門,自是不能置之不管。隻要我還活著,此仇必報!”
白衣男子道:“師姐,那小姑娘即又怎生處置?”
邱冷月冷冷地道:“如此孽種,你還想將她留下麼?”
白衣男子驚道:“師姐,你……”麵上頓現懼色。
邱冷月截口道:“你是怕我會殺了她麼?邱冷月雖號稱無情素女,卻還沒到殺害十歲小孩的無恥地步,沒的辱沒了自己的名頭。我隻是說,不能讓她在素女門中多呆一刻,玷汙門風,將她逐出此地,永不許她回來!”
白衣男子鬆了一口氣,道:“師姐,可否寬限幾日......”
邱冷月道:“若是別人,我自可略緩幾日,但正因她母親是我素女門弟子,我決不能饒恕!這就將她點了昏睡穴逐出去,一刻也不許停留!”
白衣男子道:“師姐,便由我來送她出去,如何?”
邱冷月哼了一聲道:“你倒熱心得很。也罷,這件事情我也不願親自動手,便由你去作罷。
白衣男子應了一聲“是”,起身行至柳無思身邊,伸指點了她昏睡穴,將她抱了出去。
成九思隨著白衣男子正欲邁步,忽聽邱冷月一聲厲叱:“站住!”
成九思的耳邊便如炸響了一個焦雷一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邱冷月道:“小子,我要知道的另一件事,還沒從你口中問出來,你如何便能走?”
成九思道:“不知邱掌門想知道的卻是何事?”
邱冷月一字一頓地道:“血手狂魔孫定老賊現在何處?快快說出來,不得隱瞞半句!”
成九思心中大驚,未知邱冷月何以知道自己與孫定關係密切。正自張口結舌,瞠目不語,耳邊又聽邱冷月道:“你不必撒謊抵賴,說你不認識孫定。你的武功路子,正是孫定一路,定是他身邊親近之人,還不快快說出實話?告訴我孫定在何處,我還可饒了你!”
成九思一橫心,道:“沒錯,孫定是我師父。但不知邱掌門找他卻是為了何事?”
邱冷月冷笑道:“我本可騙你,說孫定是我多年不見的朋友,讓你帶我去尋他。但我堂堂素女門掌門,不屑用這等欺詐手段去騙小孩子。實話告訴你罷,孫定橫行大漠,濫殺無辜,多行不義,早就該死。我本人雖和他無甚冤仇,但我素女門絕不允此等惡魔活在世上,定要殺他替天行道。更何況我座下弟子亦有人與孫定有血海深仇,身為人師,正當為弟子複仇。好了,廢話少說,快講,孫定現在何處?”
成九思道:“你便是殺了我,我也絕不會出賣師父!”
邱冷月道:“你怎知我便一定會殺你?我有許多手段,雖不教你死,卻絕對會令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當真不怕麼?”
成九思但覺一股涼意從頭頂一直傳到腳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但他仍咬著牙根道:“我怕,但我絕不會說。”
邱冷月柳眉豎起,正欲再說話,忽見那白衣男子從外而入,不覺麵上頓現惘然之色,意興闌珊地歎了一口氣,道:“今日我有些乏了,暫饒過你一晚。你可要想清楚了,是說還是不說,休到明日後悔莫及!”言罷,略一揮手,兩名弟子將成九思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