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蒲沉思一會道:“當年之事,兩方那一劍都不知對方無心還手,這段仇怨既已造成兩人死亡,事隔二十一年了,以在下之見,雙方不如和好,捐棄前仇。”
公孫求劍歎道:“事情早已過去了,武當掌門若無意見,求劍不作他詞。”
元清道:“想大師兄那一劍刺去後,心中十分懊悔,才會忘了抵擋公孫施主那一劍,師兄英靈有知,也不願再事尋仇,事情過去就讓它過去,貧道甘願接受高幫主的調解。”
高瘦蒲笑道:“冤家易解不易結,在下有此榮幸能夠為雙方調解,實為生平一大樂事,願把盞三杯,以示慶賀。”
公孫求劍道:“高幫主若要喝酒,求劍備有上等好酒,埋藏地下十餘年了,待會吩咐下人在客室奉上。”
高瘦蒲大笑道:“瘦蒲平生好酒,正如公孫大俠生平好劍,有此好酒,瘦蒲倒要叨擾了,不知元清道長可有興致否?”
元清笑道:“貧道數十年未沾滴酒,高幫主有興留此,不妨多留幾日,貧道與師弟就要告辭了!”
元智笑道:“仇恨既然解了,那把劍應該還我們了吧!”
公孫求劍蹙眉道:“什麼劍?”
元智冷笑道:“施主竊占武當之寶——飛龍劍,仗以成名,難道會忘了嗎?”
元清低歎道:“‘追命女俠’拿去那把的母劍,確非敝派無意中得來,二百年前已是武當掌門信物,尚請公孫施主賜還!”
公孫求劍臉色不愉道:“荊內為此劍喪命,求劍睹劍如見人,這劍任是何種理由,已非武當之物!”
元智怨聲道:“不是武當之物,難道是閣下之物?閣下仗此劍不到一年就成名江湖,還想再次下山,仗劍揚威嗎!”
公孫求劍忍住氣道:“求劍二十年來不用劍了,早忘了‘用劍’兩字,飛龍劍確不是求劍之物,求劍根本不應該竊占它。”
元清緩和道:“那請施主歸還武當,貧道感激不盡!”
公孫求劍一字一字地道:“但也非武當之物!”
元智一怒立起,大聲道:“飛龍劍是天上掉下來的嗎?”
丐幫幫主眼見一場仇怨,已成過眼雲煙,想不到爭端又起,當下沉痛道:“承蒙武當掌門看得起高某,在西藏途中邀來此地,高某但願兩方平安和事,若有不解之事,請元智道長坐下慢慢商談!”
元智卻不過高幫主的麵子,憤憤坐下。
公孫求劍平和道:“二十年前荊內去世時,求劍發誓不再用劍,以饗亡妻之魂,飛龍劍是荊內用性命換來之物,自應歸荊內所有!”
元智急道:“你把那劍怎麼了?”
元清道:“飛龍劍因故失傳二百年,既已重獲,就是武當的掌門信物,不可外失,萬請看在武林道義分上,祈請賜還!”
公孫求劍心中很佩服元清的修養功夫,不愧為武當掌門,見他祈求,一時頗感為難,道:“愛女酷似亡妻,求劍已將飛龍劍送給愛女,就等於歸還亡妻,飛龍劍已不屬求劍所有,自是不能做主。”
元清道:“施主可否勸請令愛賜還?”
公孫求劍搖頭道:“飛龍劍已成為愛女性命之物,若無他故,愛女絕不會放手。”
元智冷笑道:“你怎知她不肯放手,莫非是你自己不肯放手?”
公孫求劍深惡元智的為人,不由微怒道:“憑道長狂傲的性格,飛龍劍就是在求劍手中,也不會給你!”
元智大怒道:“要怎樣才給?”
公孫求劍冷笑道:“道長有本事盡管放手施為!”
元智大聲道:“你的意思,貧道勝了,劍便屬武當!”
公孫求劍冷笑不語,顯是不答應給劍。
元智又道:“貧道來時,便知閣下無心還劍,當年閣下以二人之力奪得飛龍劍,今日貧道與師兄也以二人之力奪回!”
公孫求劍不信武當竟會以二敵一,落人笑柄,向元清道:“他說的可是真話?”
元清心知公孫求劍武功非同小可,而飛龍劍是武當必得之物,當下隻有硬著頭皮點點頭。
元智冷冷道:“以二敵一,高幫主不會介意吧!”
高瘦蒲道:“既是當年公孫大俠夫婦二人上山奪劍,現今貴派兩人奪回,高某自是沒有話說。”
元智哈哈大笑道:“此山已被貧道門下五色劍法封住,蟲蟻難過,莫說是人了。公孫老兒今天你隻有一人抵擋了。”言下甚為得意,滿以為五色劍法守關,天下無人能過。
高瘦蒲緩緩道:“道長之言,卻不見得!山坡上早已來了兩人。”
元智不信道:“誰來得了?”
公孫蘭牽著阮偉,飛身掠上,嬌聲道:“公孫蘭就來得了!”
元智大驚失色,臉上尷尬萬分。
公孫求劍暗佩高瘦蒲的聽力,連元清也不禁悚然動容,因他也未聽出山坡上已來兩人。
元智紅著臉道:“你可是公孫老兒的女兒?”
公孫蘭轉頭他望,不聞不理,一副不屑神色。
元智老羞成怒道:“你可聽到貧道說話?”
公孫蘭傲然道:“姑娘向不理對家父無禮之人。”
她這種回話,阮偉聽得有趣,不禁微微笑。
元清道:“尚請姑娘將飛龍劍歸還武當。”
公孫蘭笑向元清道:“這是家母遺物,怎能歸還武當?”
元智怒吼道:“你剛才沒聽到我們說話嗎?”
公孫蘭根本不望元智,向阮偉道:“我的耳朵可是好的?”
阮偉笑道:“大姐的聽力一向是很好。”
公孫蘭白了阮偉一眼,好像不高興阮偉喊她大姐。
元智被氣得七竅生煙,憤怒道:“丫頭,你要怎樣才還飛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