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蘭霍然生威道:“家母以一命換得飛龍劍,臭老道要劍就拿命來換!”
公孫求劍十分疼愛獨生愛女,但見她罵到元清道長,慈聲道:“蘭兒,不要無禮!”
公孫蘭喚聲:“爹!”撲到父親的懷內,嬌聲道:“爹!他們好不要臉,要想兩個打一個。”
公孫求劍拍拍她肩膀道:“蘭兒聽話,到一旁去,讓爹來處理此事。”
元智本想硬從公孫蘭身上奪下劍來,但見她所背之劍,並非飛龍劍的樣式,急怒道:“丫頭,飛龍劍到底在哪裏?”
公孫蘭氣他道:“姑娘懶得和你說話!”
元智大吼道:“若不交出,莫怪貧道無禮!”
公孫求劍不悅道:“如你先向求劍招呼,贏得求劍,再向愛女討劍;否則,還請乖乖下山去吧!”
元智道聲:“好!”拔劍出鞘,招呼元清道:“師兄,我們上!”
元清見勢,隻有硬奪,乃向高瘦蒲稽首道:“貧道有辜高幫主的厚望。”說罷,拔劍而出。
高瘦薄長聲一歎,爭鬥勢所難免,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自己調解不成,心中似是大為難過。
元清與元智持劍走出亭宇,來到台中央,並肩而立。
阮偉從平台退到一側,公孫蘭也偕同公孫求劍走下亭宇,高瘦蒲也搖著頭跟了出來。
公孫求劍吩咐公孫蘭站到一側,公孫蘭相信其父之能,但仍依依不舍地退到阮偉身旁。
公孫求劍緩步走到元清兩人身前一丈,定身站住。
元清道:“請公孫施主拔劍,貧道師兄弟要領教了。”
公孫求劍道:“求劍早已說過,發誓不再用劍,何來拔劍!”
元智怨聲道:“你不用劍,怎麼鬥法!”
公孫求劍微笑道:“劍是何物?無劍即是有劍,有劍等於無劍,求劍雙手便是雙劍。”
阮偉忽然大聲道:“何謂無劍即是有劍,有劍等於無劍?”
公孫求劍望了阮偉身背之劍一眼,大笑道:“技藝不嫻熟,持劍若持廢物,技藝嫻熟,何物不可當劍!”
阮偉道:“這等說來,隻要是物,皆可為劍?”
公孫求劍哈哈笑道:“對了!對了!求劍終身求劍,結果求得無劍!”
元智狂笑道:“閣下真是不用劍?”
公孫求劍微笑不語。
元清道:“施主悟得最高的用劍之道,尚請手下留情。”說罷腳踏丁字,凝神持劍,如臨大敵。
元智暗怪師兄滅了自己的威風,哪有未鬥之前,便請手下留情,氣憤之下,一劍迅快刺出。
公孫求劍身形不動,左掌突起,駢指如劍,輕輕一拍,拍在元智劍上,元智陡覺劍上傳來一陣潛力,大驚之下,翻腕削去。
其變招之快已甚驚人,然則公孫求劍手中無劍,變招更快,“啪”的一掌,又拍在元智劍上。
元智倏然抽劍,突又向著對方胸口疾刺。
公孫求劍反應更快,手掌如劍刺出,後發先至,“啪”的一掌,拍在元智劍底,劍身一歪,元智一劍刺空。
公孫求劍順勢滑下,刺向元智腹部。
元智曉得讓他手指刺中,必然如劍穿腹,左掌急忙拍出,擋住那招,身形飛快後掠。
公孫求劍未刺到元智的腹部,卻刺到他的掌心上。
元智但覺掌心一陣劇痛,舉手一看,左掌上已被公孫求劍中指刺穿一孔,其利如劍一般。
這時,元智才知他那無劍勝似有劍,心下驚駭不已。
元清沉聲道:“師弟無妨嗎?”
元智咬牙道:“無妨!”
這下,他不敢再大意,腳踏丁字,用起玄門正宗劍法。
公孫求劍麵對兩大武林高手,更不敢大意,神態凝重,但他雙目卻不望著敵人,垂眼低望,如觀鼻心。
武當劍法本是以靜製動,卻見公孫求劍那樣子,絕不會先攻,當下兩人暗道:“自己有劍,怕他做什麼?”
兩人心意一通,霍然舉劍,交互揮出。
武當“飛龍劍法”向以輕靈見重,元清、元智皆有數十年火候,輕靈之外更加穩重,劍劍刺出,風聲颯颯。
元清、元智的劍法已甚驚人,但公孫求劍的劍法更是驚人,他那雙掌揮動,無一不似雙劍。
要知肉掌哪能與真劍相對,就是練有無上氣功,碰到像元清、元智的功力,一劍便要削斷。
其實這正是公孫求劍用無劍的驚人之處,數十招來他那兩掌盡量不與真劍正麵相碰,攻勢淩厲之下,偶然相碰卻能夠即時借力使力帶劍而過。
百招以後,丐幫幫主暗歎公孫求劍的劍法,已然通神,時間一長,元清、元智絕非敵手。
忽見山坡上走來幾個白衣仆人,公孫蘭輕聲道:“爹要施展神威了。”
阮偉正看得目馳神搖,見到白衣仆人,問道:“他們來做什麼?”
公孫蘭笑道:“不要多問,仔細看著。”
那幾個白衣仆人排列坐下,各從懷中掏出古形樂器,隻見他們並不管場上主人的拚鬥,悠閑地吹奏起來。
那樂聲一聽竟是湯朝時代的一種古典舞樂,名叫《桑林》,混合著堯那時代的一種音樂,名叫《經首》。
這混合樂聲乍經奏出,但見公孫求劍忽然神態十分灑脫,腳下的步法,和《桑林》的音節配合,手上的劍法和《經首》的節奏相合,如此一來,腳法配合著劍法,妙到極頂,仿佛公孫求劍閉著眼睛也可以打敗元清、元智。
不數招,元清的劍法已顯雜亂,元智早已亂不成章,危殆萬分。
阮偉記憶喪失大半,腦筋空白,卻對這種高深武學領悟甚強,劍法是他所長,看到後來,他不由大叫道:“好個無劍即是有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