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燁歎了口氣,道:“高警長,我已經對你說了,王世平真的不是我殺的,如果你真的要將時間浪費在我身上還不如查查今晚出席金八爺迎春年會所有人員的名單,也許從中可以發現一點線索。”
高學元道:“這個我自然會查的。”
陳燁道:“還有一點不知高警長注意到沒有?”
高學元道:“哪一點?”
陳燁道:“高警長所說的七年前遇害的那一名富商和今天遇害的王世平,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
高學元道:“哪一個共同點?”
陳燁道:“雖然我不知道七年前遇害的哪一位富商為何許人也,但能夠受到政府當局如此隆重的禮遇絕對不是等閑之輩,你想想看他在哪一點上和王世平十分相似?”
高學元沉默著又踱著步子,忽然道:“他們都很有錢?”
陳燁點點頭,微笑著道:“不錯,他們都十分有錢。”
錢真是很奇怪的東西,古人很早就說過:天下紛紛,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每個人從出生來到這個世上,雖然並不是因為其而來,但終其一生都離不開一個錢字,生活、學習還是工作,無不與錢息息相關。因為它,朋友可以成為仇敵,仇敵也可以成為朋友;因為它,兄弟可以同室操戈,也可以同仇敵愾;因為它,君王可以一聲令下,山河變色白骨累累,也因為它,一擲千金隻為紅顏一笑。
錢可以救人也可以殺人,錢可以令人得到許多也可以令人失去許多。
據不完全統計,這個世上發生的命案其動機有百分之六十八是因為錢財,而另外的百分之三十二也或多或少地間接與錢財有關。有錢是福,有時候卻也是禍,所以若果你是一個有錢人,請你好好珍惜,多一點積德行善,千萬別以為錢就是一切。若果你不是一個有錢人,請你更要好好珍惜,因為生命才是最可貴。
高學元在拘留室內踱了半宵的步子,雖然嘴上嚷嚷著說從來不相信世間真的有什麼高人,但還是絞盡腦汁想從陳燁嘴裏套出一些什麼秘密。其實也難怪他,因為高人本就不是人人都可能遇到的,例如陳燁他自己,若果不是回到這個年代,不是親身經厲了這麼荒唐的故事,也許打死他也不相信真的有什麼前世今生。但高學元從洪隊長的嘴裏聽說過陳燁的故事,所以他或許認定了陳燁絕對有一個高明的師父,總想陳燁將這一切說出來,但到半夜他終於忍受不了寒冷和困倦,留下陳燁一個人在拘留室裏跑回去睡覺了。
夜靜悄悄的,陳燁一個人坐在拘留室裏,他不怕寒冷也沒有困意,他終於明白了一點,殺害王世平的凶手很可能並非有意嫁禍於自己,如果凶手真的是為了錢財,那麼很快就會露出破綻,令陳燁擔心的卻是安華米行和周宇源他們一幫人,金八爺雖然保證不會因為自己而連累他們,但誰知道石小華他們一幫人會做出一些什麼事情來?更令陳燁擔心的是保衛局的人會不會對他們下手?
陳燁歎了口氣,屋漏偏逢連夜雨,他看了一下手銬和腳鐐,這對於他來說算不了什麼,縱然這拘留室是銅牆鐵壁陳燁相信自己也有能力走得出去,但自己這一走卻等於默認了王世平是自己所殺,實在是得不償失,於是陳燁幹脆什麼也不想,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不知不覺心靜如水,竟然一覺睡到了天明。
陽光從通風孔內照進來,淡淡的一抹,今年最後的一抹朝陽,今天已經是除夕了,陳燁看著陽光苦笑,千想萬想也想不到今年的除夕竟然是要在警署裏度過的,其實這也許就是生命中最迷人的地方,你永遠也想不到下一秒會遇到一些什麼人和一些什麼事。
看著從通風孔裏照進來的陽光漸漸地在牆上滑動,陳燁猜想今天保衛局的人一定會來的,今天絕對不會是一個好日子,他在心中暗暗祈禱,隻希望周宇源他們千萬不要知道自己已經進了拘留所,更加不要來看自己。
警署裏的人陸陸續續地到了,拘留室的鐵門咣啷一聲打了開來,最先走進來的是高學元,然後是一個中等個兒的警察,花白頭發,年紀已在五十之上,陳燁聽到高學元稱呼他劉局長。兩人進了拘留室,高學元又掏出香煙吸起來,劉局長看了陳燁一眼,轉頭向高學元道:“他招了沒有?”
高學元搖了搖頭,劉局長沉著臉對高學元道:“你這個人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麼燙手的一個熱山芋你給我撿了回來,金八爺要處理你為什麼不交給金八爺處理?現在你叫我一個小小的分區局長怎麼向上麵交待?”
高學元撣了撣煙灰,笑了笑對劉局長道:“局長擔心什麼?現在人我們可是抓到了,有功無過,至於他招不招那是另一回事,反正人在我們這兒,以後的事情就等金八爺處理就行了。”
劉局長道:“學元啊!你還是年輕氣盛啊!什麼叫做槍打出頭鳥?說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我不要你做得好,隻求你千萬別給我捅婁子就行。”說完又用命令的口氣道:“繼續給我審訊,務必要在消息散播之前給我一個交待。”說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