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清師太回過神來,問道:“怕是與掌珠有關吧?”掌珠是她看著長大的,可以說掌珠在很大程度上彌補了她對自己孩子的思念。
薑鐸點頭,直接道:“希望關於‘快活散’的事,師太不要告訴掌珠。知道這些對掌珠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您也知道掌珠的性子,不屑於爭鬥,而且,她很尊敬您,別讓她失望。”
了清師太心情沉痛,或許對她們來說,她所謂的點醒魏家確實是傷害,隻能應下,她也確實不想告訴掌珠這些。
掌珠好不容易才放下對於她母親死的執念。
了清師太想到了什麼,又突然道:“當年你嶽母與穆貴妃是堂姐妹,隻是你嶽母族中已經沒有家人,便被穆貴妃的父母收養,穆貴妃其實是庶生,兩人一同長大,親如姐妹,隻是後來因為你嶽父兩人關係生疏,不過畢竟是一同長大,關係總還是不錯的,那所謂生兒子的藥……你嶽父病逝前也曾入宮過……”了清師太後麵就沒有說下去。
薑鐸倒是沒有想到還有過這樣的往事,而且後來他嶽父陳廷和病逝說起來也透著幾分蹊蹺,隻是這些怕也沒有人知道所謂的真相了。薑鐸道:“多謝師太告訴我這些,隻是還希望師太守口如瓶,不要讓掌珠知道。”
了清師太念了聲佛,道:“施主放心。”這個時候師太就隻是師太了,她以後不再和宮中有任何關係了。
一切終於都了清了。
薑鐸出了禪房,長出一口氣,關於“快活散”的謎團終於都清楚了,可是他並沒有覺得輕鬆,反而感覺更加沉重。
南閩之所以沒有動手,恐怕所謂的試探隻是占一小部分,更多的是因為閩皇沒有時間,待到閩皇掌控好閔國,怕也會出擊吧。
以後,南閩與魏家的關係隻會越來越遠,說不得,便真的就要打仗了。
不管了清師太和薄家到底有什麼目的,有一句話說得不錯,兩國最好能和平統一。
對大魏來說,有些困難,就算真正開戰怕也就隻有五成的機會戰贏。大魏不會冒這個險的。
所以,現在就隻能拖住南閩的腿了。
薑鐸看了眼天空,才感覺到下雪了,這幾日天一直都是陰陰的,一副風雨欲來的樣子,這雪今日總算是下來了,這不過是這麼一想,地上便已經有一層薄薄的雪了,薑鐸趕忙快走幾步回小院。
小院這邊,小至寶已經跑著出去玩了,小至寶似乎很喜歡這裏,總是隨意逛,因為是在薄情庵,掌珠也並不擔心,隻隨著小至寶去了。
掌珠便在花廳擺上了一小幾,拿出她從桃花上采集的露水,加入收集的桃花花瓣,配上水晶壺水晶杯,很是悠閑。
這些時日,她似乎已經喜歡上這樣的悠閑了,在這裏看書或是喝茶,她覺得自己是屬於這山水之中的。
正想著,就感覺有星星點點的雪花飄下來,掌珠心中歡喜,她是喜歡下雪的,這雪總能將萬物清洗幹淨。
遠處,走來一個白衣男子,掌珠眯著看去,這人應該不是薑鐸,薑鐸很少穿白衣,倒是有一個人喜歡穿白衣,而且也能將白衣穿出仙人之資,這人,應該是阿路吧。
掌珠心中高興,隻笑盈盈地等著那人走近,果然是阿路。
阿路拱手道:“不知道可否討一杯茶?”說完看向掌珠,露出溫潤的笑意,眼中的溫柔可以將雪融化。
掌珠笑道:“如玉公子快快請進。”
阿路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坐下,掌珠便倒了一杯茶,道:“阿路是陪著魏公子一起來的吧,早該想到是你二人一同來的。”
溫潤晁抿了一口茶,點點頭。他來了之後,便去安排魏恕與閩皇相見的事宜,現在這兩人見上了,一旁自有暗衛保護,他留著也就沒有什麼用了,便想起了掌珠,過來討一杯茶。
他現在的心情很是平靜,雖也懷念當年,但是也不過是感歎,當年的感情好像慢慢地流逝了,也好像慢慢地沉澱了,變成了一潭死水。
兩人隻靜靜地喝茶,並不說話,溫潤晁似乎並不想打破這氣氛,他有一種自己與掌珠一直都是這樣的感覺,直到這雪將外麵染成一層白後,溫潤晁才道:“以前好像說過,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時候了。”
掌珠想了一下,道:“可見老天還是眷顧你我的。”
雖然沒有成為情人,但是也沒有產生恨意,更沒有變為陌路,心中都是磊落的,還能在薄情庵一同安靜地喝茶,這是何等難得。
溫潤晁道:“確實是眷顧。”他曾經想過若是他與掌珠在一起會是怎樣,卻一直都沒有答案,總覺得,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兩人相視一笑,多年的默契,兩人都懂得對方的想法。
薑鐸已經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心中難免生出幾分醋意,記得那一年他似乎也是站在門口,隻是他後來轉身離開了,現在他卻不想離開。正要進去,就聽見掌珠道:“藏銳若是在這裏就好了,也可賞賞這雪。”
掌珠麵前是一片白,沒有一個腳印,耳邊聽著雪落的聲音,隻覺得舒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