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恕早就做好準備,待到了清師太這樣說,他已經沒有意外了,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魏恕道:“母後,那‘快活散’當真是薄家傳入大魏的?”
魏恕一下子就問到點子上了。
了清師太讚賞地看著魏恕,然後道:“事實上,應該說,是魏家傳入大魏的。”
魏恕與薑鐸相視一眼,兩人眼中都表達了一個意思,果然如此。
魏恕又問道:“那位閩皇身上可流著魏家的血?”
了清師太輕輕點了一下頭。
魏恕和薑鐸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如果他們的敵人是閩皇還好說,可是含有魏家血的閩皇就難辦了。
魏恕是不想自家人內鬥的。
薑鐸想了一下,道:“還請娘娘細細說來。”
了清師太慢慢道:“當年關於哲敬章皇後的事你們應該知道了,當初魏承帝確實是詐死,又與哲敬章皇後生一子,這位無名無分的五皇子與他的兄長四皇子很是有一番作為。因此這閔國皇室分成了兩派,北閩與南閩,帶有魏家血的是南閩,南閩雖然勢大,但是畢竟不算是正統血脈。雖然都姓閩,但是早就內鬥了很多次,現在南閩終於壓過了北閩。”
魏恕皺著眉頭,道:“所以他們就打起大魏的念頭了?”
了清師太笑了一下,道:“大魏富庶,誰人不想沾光?隻是這南閩怕是有更厲害的想法。”
魏恕驚訝道:“他莫非還想統一兩國?”
了清師太並沒有回應,而是道:“大魏上百年來一直是一方大國,人過的日子太平了,心就懶散了,目光也短淺了。”
魏恕看著了清師太,沒想到了清師太也是支持兩國統一的。
了清師太隻伸手給二人倒了杯茶,又道:“人的想法總是不同的,有人願意平淡,有人想要更多。這南閩身上雖然流有魏家血,可是他們身上也有薄家的血。因此薄家也分出兩派,一派便是支持這南閩,從龍之功誰不想要呢?”說著看了眼薑鐸,又道,“不過,那‘快活散’還真不是南閩引入大魏的,是閩國先皇,隻不過南閩在有機會阻止的時候沒有阻止。”了清師太長歎一口氣,好像想起了什麼,笑了一下,這笑容是魏恕沒有看見過的,或者這其中還有了清師太的故事。
了清師太繼續道:“說來到現在得有快三十年了呢。時間過得真快。現任閩皇登基才五六年,更多的還是想握住閩國的大權,南閩也是借機提醒大魏,再這樣下去,南閩怕是手到擒來。”
魏恕與薑鐸對視一眼,心中卻也是燃起了鬥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償還。
魏恕問道:“母後這是看好南閩?”
了清師太搖搖頭,道:“兩國統一是必然的,隻看是鹿死誰手了。若是能不費一兵一卒自是好的。”說著念了聲佛。
魏恕心中並不舒服,他心心念念的不過就是登基為皇,為弟弟報仇,將母親大大方方地接入宮中,沒想到原來一切都不過是別人的算計。
魏恕有些心灰意冷,站起來道:“母後若是不願入宮,孩兒便告退了。”
了清師太這個時候眼中才有了幾分遺憾與不舍,待到魏恕走到門口的時候,才道:“恕兒,當初你弟弟……我確實沒有想到會傷到他……”
魏恕站住,轉身看向了清師太,手攥緊,道:“可是你最初的目的,就是想為了南閩,你……”你是叛國者這句話終是沒有說出來。
了清師太搖搖頭,道:“恕兒,縱使沒有我,也會有其他人,更何況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大魏,我隻是希望能點醒大魏,大魏已經故步自封了。如果沒有人相信那些東西,就不會有人去吃的,大魏會越來越強大。恕兒,我隻希望衰落的衰落,勝利的勝利,而這中間,不要傷害那些老百姓。若是你能給大魏帶來輝煌,那麼我會以你為榮的。”
魏恕看著了清師太,道:“難不成你所做的就沒有傷害到別人嗎?”
了清師太歎了一口氣,道:“難免會傷到一些人的,但是信念堅定的話,就不會的。恕兒,不能隻看眼前,若是這樣,等到南閩打過來的那一天,夢也都會醒的。”
魏恕點點頭,道:“多謝母後教導,我明白了。”說完魏恕轉身離去。
了清師太還想說什麼卻也說不出口,看向還坐在那兒的薑鐸,笑道:“你也認為薄家這樣做是錯的吧?”
薑鐸道:“怕是隻有等到結果出來的時候,才知道是對是錯。其實,您還有薄家那些人,說不得都是棋子,和我們一樣。”
了清師太一時語噎。
她本意確實是希望有一個能夠兩國和平統一,但是並不一定就要傷及大魏的方法。
薑鐸並不理會了清師太在想什麼,隻是道:“還請師太答應在下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