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好像一盆涼水澆在掌珠的頭上,她隻覺得渾身冷,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薑鐸見掌珠一直都不說話,現在還打了個冷戰,趕忙摟住掌珠,問道:“掌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雖然薑鐸的擁抱很溫暖,但是掌珠心中卻更加冷了。
掌珠努力壓下心中的痛苦,問道:“在你心目中,我是不是可有可無?”
薑鐸連忙道:“怎麼會?你是我的妻子,你是小至寶的母親,你是薑家的少奶奶……”
掌珠冷笑道:“你要的不過是個合格的妻子罷了。”
薑鐸與掌珠都沒有說話。
薑鐸不知道事情為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心中也是難受得要命,卻偏偏不知道要說什麼,或者說他已經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他想的。
過了一會兒,掌珠長歎一口氣,道:“好,我知道了,會幫夫君準備好行李的,你也放心家裏,我會打理好一切的。”
這話還是掌珠平時的語氣,但是薑鐸卻能感覺到掌珠的心態已經變了。
薑鐸閉上眼睛,用力抱著掌珠,道:“掌珠,你不單單是一個合格的妻子,你還是我的妻子,你隻是我的妻子,我不希望你有任何危險,所以無論你懷沒懷孕,我都會先獨自出使的。關於這一點,我隻能說抱歉,我……我不知道該怎樣說出我心中的想法,掌珠,你明白嗎?”
掌珠聽了這話,不爭氣地流下眼淚,她有多久沒有這樣哭了。
薑鐸感覺心都碎了,蹲下,捧著掌珠的臉,輕輕吻她臉上的淚水,薑鐸心中雖然不是很明白掌珠的糾結,但是他已經抓住一點頭緒,他努力地把自己放在掌珠的角度去思考。
薑鐸繼續道:“掌珠,我隻是想說,你對大家都很重要,小至寶、母親、薑家,還有我,你是任何人都不能代替的。這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一個好的母親就可以代替的,你隻是你。”
掌珠看著薑鐸,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該信嗎?其實她在問自己的時候已經信了,薑鐸不管說什麼她都是信的,掌珠道:“藏銳,我擔心你,父親和母親這後半輩子你也看到了,現在隻剩下母親孤苦伶仃,她有兒子也有我們還有小至寶,可是我們都不是父親,都不能代替父親陪著她。如果我以後會如母親那般,那麼我寧願與你一起走,你懂嗎?”
因為哭泣,掌珠的眼睛水亮亮的,好像能映出自己的影子,薑鐸的心軟軟的,道:“我懂得,你不會是第二個母親,我也不會是第二個父親。”說著薑鐸的額頭抵著掌珠額頭,道,“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掌珠。”
掌珠點頭應下。
誰也沒有再提關於薑鐸獨自離開的事,他們都知道,這件事是改不了的。
二月初,皇上便下聖旨著薑鐸為安揚使者,代大魏出使列國,三日後啟程。
對外人來說這個聖旨下得相當急促,看起來好像是驅趕薑鐸似的,眾人心中也確實是這麼理解,薑鐸一來身上有孝,二來妻子有孕,這種時候居然還讓薑鐸遠走他鄉,可見皇上與薑鐸的關係多麼冷淡,而且據說宮中的荷嬪也失寵了……
薑家或許已經開始沒落了。
薑鐸出使列國的事也提前告訴薑夫人了,雖然薑夫人也不同意,奈何她也做不了主,隻得千叮嚀萬囑咐,也答應薑鐸好好照顧掌珠。
而薑鐸也提出帶著鈺哥兒一同去,隻是看薑夫人是否同意了。
薑鈺是她的親生兒子,雖然是嫡子,實則可以說有名無分,她心中一直愧疚,好在薑鈺性格開朗,誌在遊山玩水,薑鐸能帶著薑鈺一起出去,也算是給薑鈺一個曆練的機會。
而薑鐸這樣做也是有風險的,畢竟若是薑鈺有個萬一,薑鐸就擔上謀害兄弟的罪名了。
薑鐸完全可以不這樣做的。
薑夫人當然同意,心中也感激薑鐸,也是信任薑鐸的。
第二日薑鐸便出發了,今日薑鐸與掌珠兩人在書房作畫閑聊,兩人甚是珍惜這最後的時光。
掌珠笑道:“藏銳不要動,待我畫完這一筆就好了。”
薑鐸無奈道:“就不該相信你,我這在這裏已經站了一個時辰了。”站著不要緊,最重要的是還要一直維持著微笑的神情,這可實在是不容易,“早知道就該我畫你了。”
掌珠忍著笑道:“我這不是要給未來的孩子看嗎?再說也要給小至寶和母親看。我的樣子你就心中記得就好了。”
薑鐸聽了隻得無奈搖搖頭。
掌珠道:“哎,你別動啊。”
兩人正玩笑著,就見曉初進來稟:“大爺、少奶奶,如玉公子到訪。”
掌珠和薑鐸都一愣,互相對視一樣,薑鐸扭了扭頭道:“你去看看,想來他是特地在我在家的時候來見你一麵。”
掌珠放下筆,走到薑鐸身旁笑道:“藏銳吃醋了?”
薑鐸笑著搖搖頭,道:“沒有。”
掌珠微微皺眉,不高興地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