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是正月十五,宮中有大宴,許久未露麵的薑鐸和掌珠都被邀請參加。
皇上都不介意在國孝時舉辦宴會,他們自然也不能以守孝為借口拒絕。
薑鐸則明白,這是皇上私下有話與他說。
安揚王府,鬆院。
薑夫人囑咐道:“在宮中也要小心,你現在是安揚王妃,也是有品級的,有人若刁難你,你也不必忍著,薑家自會給你撐腰的。”
其實這個所謂王妃,也沒有什麼實際的用處,最多就是在宮中不用行大禮,放到別處,就是說著好聽,薑夫人以前也沒有當回事,說來還不如薑夫人這個頭銜讓人生畏。
就是現在局勢有所改變,薑家與新帝關係並不好,所以薑夫人才這樣說。
掌珠笑道:“母親放心,我也不是好欺負的,更何況,我想宮中應該沒有人想與我們為敵的,他們想離遠點還來不及呢。”
掌珠現在已經過了頭三個月了,而且她現在身體很好,隻是肚子看起來要大一些。
太醫也說沒有問題,但是薑夫人還是擔心得很,這肚子裏的可是他們薑家的命根。
自從薑老爺仙逝後,薑夫人看起來一下子老多了,隻將後院的那些姨娘遣散,留了一兩個與自己做伴,也時常地將小金桃召到鬆院來,倒也不覺得煩悶,也不管家事,隻是偶爾幫忙照顧小至寶,日子過得平淡安寧。
這一次掌珠與薑鐸入宮,薑夫人心中實在擔心,她已經經不起動蕩了,若不是她還有個兒子,薑老爺又一心想看著掌珠生下兒子,說不得,她就跟著去了。
薑鐸也在一旁勸道:“母親,別擔心,這次陛下宣我們入宮,怕是有話要對我說,掌珠這邊也有相熟的夫人帶著,不會有事的。”
薑夫人道:“好好,你們去吧,一定要注意,我這心裏總覺得不踏實。”
薑鐸與掌珠出了鬆院後,薑鐸握住掌珠的手,道:“你害怕嗎?”
掌珠驚訝地看了眼薑鐸,笑道:“又不是沒有進過宮,害怕什麼?”那次都沒事,這次又怎麼會有事呢。
薑鐸笑著點點頭,道:“說實話,我心裏也有些不安,不過這次確實是陛下與我有事相談,按理說,不會有事的。”
掌珠想了一下,道:“想來都是肚子裏的寶寶鬧的,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這次太醫都說了,母子都很健康。”
薑鐸笑道:“說得對,我是被母親影響的,也覺得時時都要有事似的。”
薑鐸說著就扶著掌珠上了馬車,又告誡車夫一定要穩、慢,不要著急。
掌珠在車裏撫著肚子,臉上帶著笑意,一旁的曉初也替掌珠高興,現在薑鐸隻在正房休息,小金桃與清葫形同擺設,她們當然高興。
到達麗正門,掌珠便與薑鐸分開,她要去後麵的宴殿,這次宴殿在後宮,是皇後第一次舉辦宴會。
薑鐸並不方便囑咐,隻擔心地看了眼掌珠,看見掌珠笑盈盈的讓他放心,他心中才好些。
掌珠因為懷孕,皇後特許她乘坐軟轎,這軟轎本來隻能一品夫人可以坐的。
掌珠坐在上麵心中多少也生出幾分擔憂,但是想著她與皇後沒有過節,應該不會有事的。
一路上倒是沒有事,但是去的地方卻有問題,掌珠居然被送到了長樂宮的偏殿,荷嬪住的地方。
掌珠挑了一下眉,莫非是薑荷娘想見她?
薑荷娘不是誓死想和薑家斷絕關係嗎?為何主動見她?
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兒,也沒有必要退縮,薑荷娘不會愚蠢到對她的孩子動手的,她們之間也沒有必要鬧起來。
掌珠進入偏殿,就有宮女笑盈盈地請她進去,掌珠心中更踏實了幾分,隻是弄不清這薑荷娘請她來到底何意。
心才踏實,卻見小花廳站著一個身著明黃色繡團龍長袍的男子,這人不用說,肯定是新帝魏恕。
掌珠滿臉驚訝,怎麼又偶遇了?難不成魏恕真的有什麼其他想法?
魏恕眼中也帶著驚訝,似乎不明白怎麼看見掌珠了。
看來他們被人設計了,被誰?這有什麼好處?
魏恕皺著眉,也是在想這件事,他之所以來長樂宮,是因為薑荷娘說她突然不舒服,請他過去看看,雖然他不是太醫,也不想過來,也知道這不過是薑荷娘耍的小手段,但是想著薑荷娘畢竟是薑鐸的親妹妹,所以他就過來。
果然他看到薑荷娘活蹦亂跳的,根本就是沒病的樣子,看見他自是很開心,說是讓他陪她去宴殿,他也無所謂,便應下了。
隻是出宮殿時薑荷娘發現戴著的耳環不是一對,便進去換了,他就碰見了掌珠。
這事怎麼聽著都像是薑荷娘搞的鬼,她有什麼用意?
掌珠微微屈膝,道:“陛下萬福。”
魏恕心中還是疑惑,隻是也沒有表現出來,道:“起來吧,聽說你懷孕了,身子還好?”
掌珠笑道:“多謝陛下惦念,一切安好。”
魏恕這才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這事還是透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