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麵,我們要關注的是影片的人物塑造。首先,從外觀形象上來看:影片的主角是白人小女孩與中國情人。在原著中,杜拉斯使用了大量描寫的筆觸,對男女主角的衣著、形象做描述。當然,在電影中,我們得到的是更為具象的畫麵:中國人的閃閃發亮的皮鞋、柞絲綢的白色西服、白人女孩的玫瑰灰男帽、發白的連衣裙、年輕的發辮等。導演通過慢鏡頭的應用延長畫麵的時間,獨特的白人小女孩和富有的中國人的形象就清晰呈現在觀眾麵前。其次,從人物性格上來說:導演將人物的性格融入人物的動作、人物的對白中去,通過背景的交代和故事的發展,人物的性格也慢慢呈現出來。以渡船上的相遇為例,中國人在看到站在船側的白人女孩之後,安然走了過去,然而從他在船舷上反複移動的手指、遞煙時抖動的手以及被拒絕後閃爍的不自在的眼神都能夠讓觀眾看到一個不怎麼自信甚至說有些懦弱的中國男人。女孩第一次跟隨中國人來到堤岸的房子裏時,兩人在黑暗中對視,通過一段對白,我們嚐試再次解讀人物的性格。情人這樣說道:“我怕……我害怕會愛上你。” 女孩則很平靜:“我寧願你從沒愛過我……我想你照平時,對其他女人那般……”這次,導演通過對白和畫外音獨白的方式,呈現了人物的心理狀態,讓我們看到中國男人的猶豫和女孩的平靜決絕,如同她早已知曉這就是她的命運一般。可以說,在影片中,電影的創作者通過對聲音、動作、語言、心理的把握,對人物的性格和內心世界進行了塑造和挖掘。綜上所述,不論是從故事敘述和人物塑造方麵來看,導演阿諾基本沿用了文學作品的敘述方法和藝術技巧,同時對小說進行高度的凝練和加工。
四、結語
我們暫且忽略《情人》作者與電影導演間曾經的爭論,《情人》的改編,是小說作品與電影藝術的雙贏。電影《情人》的創作和成功,反映出導演阿諾對題材內容的獨特認識,對聲音、光線的設計安排,對蒙太奇的巧妙應用。我們不可否認電影的確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文學、取材於文學,文學也為電影藝術家們的“再創作”提供了條件,但這並不影響電影以其綜合包容的藝術形式和多樣的表現技術與技巧成為文學之外的極富創造性的藝術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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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張婷(1988—),女,陝西綏德人,法國利摩日大學文學碩士,榆林學院講師。主要研究方向:古典及現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