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宸向趙宜歡看了一眼，低聲道：“或許不是他的腦子不好使，而是……他即便知道那隻是宇文容在故意挑撥，也願意相信。”
趙沅湘愣了愣，腦海中一道精光閃過，頓時明悟。
原來趙程根本就沒有變過，他還是以前那個自私自利的男人。為了他自己的前程，他的女兒們，他都可以毫不在意地利用或舍棄。
“他的年紀還不算多大，若是另娶新妻，再多納上幾個妾，總會再有兒女的。對於他來說，一定還想要一個能傳宗接代的兒子。而除了子嗣，他最想要的就是權勢了。隻要宇文容許他事成後高官厚祿，他當然會心動。”
軒轅宸微微垂眸，看著趙沅湘，輕聲說道：“而且，我給他安排的官職隻是個正五品文散官，他心中或許有很深的不滿。那丞相之位可是文官之首，他已經做了好幾年丞相，前些日子又重新體會了一番，隨後卻又變成了一個五品散官，想來那落差也不小。”
趙沅湘皺眉，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朝中沒有空缺，難道能因為他就給硬挪一個出來不成？而且這諫議大夫之職給他的時候才沒幾天，他是在此之前很久就投靠宇文容，與你給他的官職並無關係。這個人，分明就是個永遠都不知滿足的！”
軒轅宸拍了拍她的手背，低聲安慰：“別生氣，不值得。”
“我氣隻氣自己先前瞎了眼，還當他瘋癲了一場之後果真能改頭換麵重新做人，卻忘了有一句話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趙沅湘心裏氣得像有一團火在燃燒。
如果趙****的是相信了宇文容提供的證據，確信趙沅湘是別人的女兒，那麼，趙程的倒戈相向倒也無可厚非，。
可很顯然，那隻是一張畫像而已，怎麼能拿來當證據？恐怕就算那樵夫本人出現在趙程麵前，他也不一定能立刻認得出呢！
所以，趙程分明就心知肚明，知道那所謂的證據是假的。隻不過他仍舊選擇了相信，如此，給了他自己一個最恰當的理由，讓他可以毫不手軟地對自己的女兒做出不利的事情來。
反正隻是一個嫁了人的女兒而已，趙程還年輕，隻要他再娶妻納妾，生兒子便隻是早晚的事罷了。
既然還可以有兒子，他又怎麼可能放著大好的前程不要，而要做一個沒什麼用的五品文散官？
說到底，趙程投靠宇文容，就是因為自私二字。
趙宜歡還跪在下方，殿中很安靜，所以軒轅宸和趙沅湘的對話她也聽得很清楚。
她過了好久才理清他們話裏的意思，不可置信地說道：“怎麼會呢？不可能是這樣的！如果父親真的是為了他的前程，那他就一定很怕死才對，怎麼可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不招認？”
“他不招，我們才找不到理由殺他。”趙沅湘冷笑了一聲，說道：“況且，他如今也算是宇文容的人了，若是他抵死不認，宇文容還有機會將他救出去，若是他認了，就連宇文容也沒有辦法再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