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宜歡身子軟了下來，跪坐在地上，神情茫然地愣住了。
她不光是震驚於所聽到的真相，同時心中也開始懊悔。
直到趙沅湘一句話說出趙程為何不肯招認的原因，趙宜歡才明白，為什麼趙程先前會那麼凶惡地要她不準說。
她開始後悔，當時便應該聽從自己父親的話。可現在她已經將她所知的一切都說了出來，那她的父親……豈不是就真的不能活命了？
趙宜歡目光閃了閃，忽然仰頭大喊：“二姐，我剛才都是瞎說的，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回事！我隻是想隨便編造一個理由，好讓你快點放了我而已！”
趙沅湘坐在上方看著她，見她一臉慌亂心虛的樣子，便立即明白了。
到了現在，趙宜歡竟然還想要維護趙程。
“事已至此，再狡辯也沒用。”趙沅湘說道，“就這樣吧，該問的都問完了。”
軒轅宸對她笑了笑，吩咐道：“來人，將她拖下去，賜毒酒。”
趙宜歡一愣，隨即盯著趙沅湘大聲道：“二姐，你說過會放了我的！”
“我是說過，可你先反口了不是嗎？”趙沅湘笑起來，緩緩道：“既然你可以反口，我又為何不可以？況且，答應不殺你的人是我，不是皇上。”
這樣的文字遊戲其實很簡單，怪隻怪趙宜歡太天真。
趙宜歡呆呆地張了張口，還未說出話來，便有護衛進門來要將她拖走。
她這才回過神，猛地掙開護衛的手，大喊道：“二姐，我願意替你指認父親，你饒了我這一命好不好？！”
趙沅湘挑了挑眉，“這可不行，你與你的父親之間父女情深，難道你忍心看著你的父親一個人死？”
“我……”趙宜歡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是個小小庶女，自幼便不受父親喜愛，在府中說是小姐，可實際上又有誰是真的從心裏把她當主子對待？以前她不懂那麼多，反而過得更開心。
可人總是要長大的，她已經明白了不少。而對她來說，最渴望得到的就是父親的關愛。自從趙程瘋癲之後，她日夜陪伴著他，在照顧父親的同時，她自己也過得越來越開心了。
後來趙程病愈，變成了一個對她慈愛有加的好父親，短短幾個月時間裏，她卻感受到了比以往那麼多年加起來還要多的快樂。
她知道父親在她心中有多重要。
而現在，她要為了自己活命而親手將自己的父親推入絕境嗎？不，或許，她已經這麼做了。
不管她對於先前所說的那些話承認與否，真相已經被她說出來了。
就算因為沒有證據而不能光明正大地用適當的理由殺了趙程，也還有無數種法子可以讓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從這世上消失。
趙宜歡手腳冰冷，終是沒有再說出一個字。
護衛再次將她的胳膊拉起，半推半押地將她帶了出去。
“她對趙程可真是好。”軒轅宸看著趙宜歡被押走的背影說道。
趙沅湘扯了下嘴角，緩緩道：“她的所作所為本不算大錯，若他們針對的對象不是你，我不會殺她。可我生性最討厭別人搶我的東西，誰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