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宜歡說到這裏便停了下來,臉色變得更加嚴肅認真:“可父親卻信了宇文大國師的話,甚至拿出了一個證據來給我看。”
趙沅湘從未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更何況她已經活了兩世,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等異事!她並不相信,問道:“什麼證據?”
“是父親家鄉一名樵夫的畫像。”趙宜歡長出了一口氣,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我看到了那幅畫像,那人雖是樵夫,卻生得麵如冠玉,十分好看,二姐你的眉眼與他很像。”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不過此人就在十六年前便消失了,那畫像是村子裏的老人們根據記憶所形容而出的,或許……會有所差異。如果隻是一副畫像,當然誰都可以隨便畫一副出來,但父親說,他記得那個人。”
在趙程進京趕考之前,一直都在那個村上生活,他當然記得村上的人長什麼樣。
趙宜歡說到這裏,抿唇道:“我隻知道這些了,後來父親去見過宇文大國師,沒過多久便回來問我……願不願意進宮。”
她垂下了頭,臉頰有些泛紅:“二姐,我一直很羨慕你,不僅是高高在上的嫡女,還有皇上這樣好的夫君。我很想像你一樣……我不想嫁給袁家的庶子,那樣我的一輩子都隻能有一個庶字,連生下的孩子也都隻能身份低微。所以,父親隻是問我願不願,我便答應了。”
說完,她長出了一口氣,道:“我都說完了,二姐。”
趙沅湘咬著唇,細細將趙宜歡的話回想了一遍,開口道:“即便如此,趙程也不能認定我就是那樵夫的孩子。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他怎麼可能真的記得清一個樵夫的長相?若是有人刻意將樵夫的樣貌略做改動再拿給他看,他也會覺得似曾相識,再經人提醒對方的身份,他自然就會認定,此人就是他記憶中的那個樵夫。”
趙宜歡茫然地眨了眨眼,道:“我不懂這麼多,但父親他一定信了。”
“他信了,然後投靠了宇文容?”趙沅湘緩緩說著,偏頭看向軒轅宸:“即便真如他們所言,我是那樵夫的女兒,這又與宇文容有何幹係?趙程為何會因此就投靠了宇文容?”
她直呼了趙程的名字,因為她不再將他當親人。而她也隻有先前稍微驚訝了些,此刻已經徹底平靜了下來。她的出身究竟是怎樣的,父母究竟是誰,其實都並不重要了。
軒轅宸握住她的手,沉聲說道:“我想,宇文容一定給了他別的什麼承諾。關於你的身世這一點,隻不過是為了讓趙程可以放開手腳地來對付我們而已。畢竟,如果你的身世沒問題,趙程就無論怎樣都不會幫著敵人對付自己的女兒。但你如果不是他的女兒,而宇文容又許給了他豐厚的條件,他會作何選擇,便可以輕易想到了。”
趙沅湘笑了一聲,說道:“看來他瘋癲了一場後,這腦子也不太好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