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君向緊閉的房門望了一眼,慢慢坐下倒了一杯茶遞給自己的生母,輕輕緩緩地開了口:“母親不必驚慌,此事不是找不到證據麼。”
“果然是你?!”白姨娘臉上難掩震驚,她怎麼也不敢想象,自己這個向來文弱乖巧少言寡語的女兒,竟然會有如此心思!
“反正那毒藥母親藏在櫃子裏已經一年有餘了,與其留在那裏生灰塵,倒不如拿出來為咱們母女搏個前程,不是嗎?”
趙文君嘴角一如既往地掛著溫和的笑意,飽讀詩書的她,一顰一笑之間,都帶著一股清幽的書卷之氣。
白姨娘大為震驚:“你怎麼知道——”
趙文君悠然一笑:“那毒藥是舅舅給母親的,為的是讓母親找機會毀了三姐的容,可母親卻一直不敢動手,也不忍動手,女兒沒猜錯吧?”
白姨娘愣住,她竟然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女兒竟然把一切都看在眼裏了。
趙文君繼續說著:“母親,你隻是父親的妾,我也隻是一個小小庶女,你在趙家說是主子,可地位說白了也不過是比下人好那麼一點,而我呢,我的將來,都掌握在奶奶和嫡母手中。”
她的目光飄遠,有些恍惚地盯著角落裏的一隻花瓶:“母親,那何氏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你比我清楚。你覺得,她真的能給我安排一門風光的好親事嗎?我想,她隻會用我來給三姐鋪路而已吧。”
白姨娘終於回過神,有些不可置信地掐了自己一把,身體的疼痛清晰地告訴她,這一切並不是做夢。
她心裏有些害怕,卻又有些激動。
她一直擔心著自己女兒的地位低下,不能有個好的將來,而且趙文君又一心鑽在書本裏,木訥得像塊木頭,她可沒有少替她操心。
如今,自己一向默默無聞的女兒竟然告訴自己,她以前的所作所為都隻是一場戲!
她難掩激動,猛地喝了一口熱茶,被燙得口舌發麻,卻一刻不停地開口問道:“既然如此,你應該做的不是毀了三小姐的容麼?怎麼會針對二小姐?還有,閉月閣裏的那瓶毒藥你又是怎麼放進去的?”
趙文君皺了皺眉,微微搖頭:“那不是我做的,我的計劃,隻是利用那沒腦子的四姐去毀二姐的容罷了。四姐一向與三姐走得近,若我讓她對付三姐,她是一定不肯的。而上次宴會上,四姐卻是恨上了二姐,所以,她一定會按我說的去做。二姐與三姐都是趙府嫡女,我想要有個好前程,勢必就要毀了她們。先毀掉誰,無所謂。”
最後三個字,端得是風輕雲淡。仿佛她在談論的,隻不過是天氣變化之事。
白姨娘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麵露嗔怪道:“你還敢說,你可知道這次有多危險!若是四小姐沒有將紙條燒了,一對筆跡,不就會查到你了麼!”
趙文君自信一笑:“母親,你忘了,我幼年慣用左手,後來是你教我用右手寫字的,所以,我若用左手寫那張紙條,除了你,誰又能認得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