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在身側暗暗收緊，一道清淚滑落臉頰。
這看在老夫人和趙程眼裏，卻變成了委屈與傷心的淚水，不由深信了她剛才的話。
趙悅容看著惺惺作態的趙沅湘，怒火中燒，咬牙道：“你少在這裝傻了！分明就是我換掉你房裏胭脂的時候被你的丫鬟看去了，你就將計就計反過來害我！”
她吼完一愣，方才發覺自己竟說了最不該說的話。
趙沅湘神色越發震驚，不可置信地問道：“四妹你——你換了我的胭脂嗎？還好，還好我的胭脂在你走後不久就被青桑打翻了，才去領了一盒新的回來，否則我的臉豈不是也要……”
她驚恐地撫上自己的臉頰，雙眼裏透著濃烈的後怕和悲傷，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親姐妹竟然會用如此陰毒的手段來對付自己！
趙程的臉色猶如雷雨天氣一樣陰沉，氣得額頭青筋都冒了出來。他用力咬了咬牙，雙眼淩厲地盯著趙悅容，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四小姐瘋癲了，你們把她帶回去靜養。”
趙悅容一怔，連忙膝行到趙程身邊，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哭喊道：“父親，女兒沒有瘋！女兒的確是想害二姐，可她如今卻好端端地站在那裏，而女兒卻變成了這副模樣！這其中難道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女兒總不會蠢到毀自己的容來誣陷二姐吧！”
何氏在方才聽了趙悅容口不擇言的話以後有片刻的怔愣，此時也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勸道：“老爺，您先別生氣，四小姐的話，也並非全無道理啊。”
劉姨娘皺著眉，緩緩點頭：“老爺，此事關係甚大，一定要仔細查清楚再說。”
趙沅湘抹去眼淚，抬頭道：“父親，這件事與女兒絕無關係，這樣狠烈的毒藥，世麵上可是買不到的。四妹恐怕也是從旁人手中得來吧？想必此事定是那幕後之人做的手腳，不如就先從毒藥來源查起。”
白姨娘眼中閃過驚慌之色，立刻開口道：“可，可買這種毒藥的人，也不見得多麼罕有，若是有不少人買了，定也無法查出究竟是哪個把毒藥帶入趙府，到時隻怕是白白費了功夫。”
趙沅湘向她望了一眼，目光順勢掃過她身旁那安靜的趙文君，心裏已然明了。
老夫人卻冷哼一聲，看著趙悅容道：“悅容，你說，給你毒藥的人是誰！”
趙悅容身子一垮，滿臉血汙下，是一雙驚慌失措的黑眸：“我，我也沒看見她的樣子，她蒙著臉，將那盒有毒的胭脂和一張紙條給我……紙條上寫的便是讓我換了二姐的胭脂，定能讓二姐毀容……我隻知道那是個女子。”
趙程沉聲喝問：“那張紙條呢？！”
“燒……燒了！”趙悅容臉色慘白，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此刻她終於意識到她幹了多麼大的一件蠢事，可一切卻已經遲了。
白姨娘暗暗鬆了一口氣，開口道：“老爺，我看四小姐的傷口似乎有些嚴重，不如先讓大夫替她處理，其他事，再慢慢查就是了。”
此時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趙程沉著臉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都散了：“都回去吧，此事我定會細查，嫣然的嫌疑未洗清之前，就給我好好待在府裏，哪裏也不許去！”
白姨娘抓牢了趙文君的手，一路拉著她回到自己院中，喝退下人，關上房門，方才臉色陰沉地問道：“文君，此事可與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