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臉色都是一白，趙嫣然第一個大叫：“母親！女兒今天也用了胭脂，會不會——”
趙文君跟趙宜歡齊齊變了臉色，劉姨娘立馬吩咐丫鬟出去打水，要替趙宜歡洗臉。
趙文君嘴唇發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像是被嚇慘了。
老夫人怔了片刻，沉聲道：“會不會是這次天香坊的胭脂出了問題？”
趙程立刻說道：“張大夫，快替其他小姐看看！”
張大夫的目光掃過其他幾位小姐的臉，遲疑道：“這毒若是外用，是輕易驗看不出來的。四位小姐還是先將臉上的脂粉洗去為妙，再差人去將各房胭脂拿來用銀針試試毒，方可確保萬全啊。”
他說完，趙宜歡第一個往外跑去洗臉了，接著趙嫣然和趙文君也跟了出去，趙沅湘擔憂地看了趙悅容一陣，才急忙出去了。
趙程將四個女兒的表現看在眼裏，心頭暗暗想道，還是沅湘最重血脈親情啊。
其他三人都隻顧著自己的臉了，唯有沅湘，還在替悅容擔憂。
何氏心頭也有些慌了，生怕趙嫣然也中了這種毒，萬一撓破了臉……
此事若是那賤丫頭做的，那她也太惡毒了！
她捏緊了手，隨即眼眸一亮，向趙程道：“老爺，還是先派人去將大家房裏的胭脂都拿來看看吧，若並不是全都有毒，那麼——就是府裏人幹的了！”
趙程沉著臉點點頭，吩咐道：“李嬤嬤，你帶人去。”
李嬤嬤應了一聲，叫了幾個丫鬟，急急忙忙地去了。
何氏這時也終於能去洗臉了，她裝作鎮定地走出門，一出門就火急火燎，幾乎快跑起來了。
片刻，趙沅湘洗完了臉第一個過來。
她素淨的臉上全是擔憂之色，一進門就連忙問道：“父親，四妹怎麼樣了？”
趙程看她一眼，招手道：“來這邊等著吧。”
張大夫正在替趙悅容包紮，她臉上一共有七條傷口，其中兩條隻是紅腫，並未破皮，而另外五條傷口上的血跡都已經清理幹淨了，可那皮肉外翻的恐怖模樣卻絲毫未減。
趙沅湘看得皺眉，滿臉的同情與害怕：“張大夫，四妹臉上的傷，會不會留疤？”
張大夫纏紗布的手一頓，繼而歎了口氣，輕聲答道：“這五條傷深淺不一，其中三條是一定會留下痕跡的了……”
趙沅湘麵露悲痛：“這怎麼行！張大夫，您一定要想想辦法啊！四妹年紀還這麼小，好好的一個姑娘家，臉上怎麼能留疤呢！”
她說話時的急色簡直就像是傷在自己身上一般，甚至眼底隱隱有淚光閃爍。
張大夫看得一愣，卻也隻能搖頭：“二小姐，實在不是我不盡力，而是，這根本就沒有辦法！”
趙沅湘身子一軟，向後跌了一跌，幸虧青桑手快，將她扶住了。
她的表現全都落在了老夫人和趙程眼中。
老夫人心頭對趙沅湘多了幾分好感，隻覺得這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
趙程心裏更是愧疚難當，沒想到一個被自己丟在外麵不聞不問十四年的女兒，竟然還能做到如此地有情有義，比那三個到此時還沒過來的女兒好了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