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可可聽到這句話，一張臉氣得幾乎發黑，她咬牙切齒地蹦出一句話：“我就納悶了！你到底欣賞她哪裏？你這麼優秀的人，居然願意為她背叛教導你三年的Angel！”
簫文博轉過頭：“你還不明白嗎？”
“什麼？”童可可被他一問反而一愣。
“傻瓜，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三年前藍顏尾一家被滅門，隨後藍顏尾失蹤。而我，跟藍顏尾年紀相仿，在藍顏尾一家人被滅門後被首領帶入組織，你覺得，我有什麼用處？”
這句話讓童可可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
簫文博冷笑一聲，剛要開口，卻突然向懸崖看去。
“放開她！”一支飛鏢直指簫文博的肩膀。
簫文博本想把宮艾藤放進汽車裏，聽到這個聲音，他頓時一愣，然後快速轉身，在飛鏢靠近的那一刹那伸出手用力抓住了它。
風靜止，簫文博眼睛眯起，對上了一雙深如江海的眼睛。
一雙手按住懸崖壁，一陣灰塵飛過，纖細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麵前。
夜悅塵拍了拍身上覆蓋的泥土，絲毫不顧後麵幾百米處的父親正對著懸崖上一陣責罵。他轉眼朝著簫文博冷笑一聲：“簫文博，你不能帶走她！否則我不會讓你活著回去！”
童可可一驚，連忙抬起手中剩下唯一一顆子彈的手槍瞄準夜悅塵，看著滿身是土的夜悅塵，簫文博慵懶的眼睛裏折射出亮光：“我就知道，你不可能這麼輕易死掉。”
“我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死掉。”夜悅塵的眼睛裏浮現出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看向簫文博，“你最好乖乖把手舉起來，然後跟你父親回警局，否則你沒有回頭路。”
“回頭路？”簫文博轉過身，眸中掠過一絲無奈，他突然笑了起來，表情三分難過七分無奈，“三年前，我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你現在，讓我怎麼回來？”
夜悅塵身上的白色藍條紋襯衫在風中微微拂動，漆黑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著他：“你還有機會，別再走入這條沒有光明的路了。”
“遲了。”簫文博看著他，“Angel組織的勢力在這個城市根深蒂固，想要在短時間內拔除，根本是癡心妄想，你讓我怎麼退？”
“總有一天，光明會照耀黑暗，正義會剿滅汙穢。”夜悅塵看著他，“簫文博，人的一生是充滿了無數個選擇的，但如果你選擇卑劣地過這一生，那你的人生還有何意義？”
簫文博勉強露出個笑容，隨即臉色恢複黯然。他剛想回答夜悅塵的話，卻又突然停住口。他全身僵直，眼睛直直地盯著夜悅塵後方。
“兒子，這是一場關係著未來的戰爭，也是一場用正義保護社會的戰爭，身為一名警察，我會義無反顧地去打擊犯罪行為。哪怕那個敵人就是我兒子，我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05
蕭柏寒費盡力氣爬了上來，眼睛瞥過童可可最終落在簫文博身上。蕭柏寒的臉色有些疲憊，卻絲毫沒有影響他身上散發出一股獨特的領導氣息，他最終吐出了兩個字：“兒子。”
簫文博慢慢抬起頭來，朝著自己父親微微一笑，三分勉強，七分苦澀：“父親，你終於知道了我的身份了。”
蕭柏寒眉頭微皺，凝神靜看了簫文博半晌，才道：“兒子，你……果然長大了，想要飛得更高。”
“飛得更高，卻不一定看得更遠呢。”簫文博眼睛隨之暗淡下去，露出一個悲哀的表情，“爸爸，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警察，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職業？”
“警察。”蕭柏寒臉上閃過一絲苦笑，抬頭看向天空淡淡地道，“兒子，我當年一心想讓你成為我的接班人，如今我才知道，你根本不夠資格。”
“一個人，最可怕的就是擁有一顆狹小的心，沒有江海般的廣闊，卻擁有井底之蛙的算計，而如今，你卻很像那隻青蛙。”蕭柏寒歎息道，“如果你真的對警察這個職業有偏見，那麼我隻能說，你太自私。”
“不管任何一個職業，它都需要你付出精力、付出行動、付出時間。”
“警察是一個值得讓你付出感情的職業，人民、百姓，都需要你去理解，去承擔責任。”蕭柏寒淡淡地說著，眼睛朝著簫文博看過去，“而你，太自私，你的生活空間不像其他人一樣擁有萬水千山，卻像一個幹枯的沙漠一樣，隻有你一個人，而你，隻為自己而活。”
“有些人隻知道一味地指責他人，把過錯推到其他人身上，卻始終不會照著鏡子看看自己。”
“好了，兒子。”蕭柏寒看著天上的星星，重新用命令的語氣道，“跟我回警局，重新開始你的生活吧。”
“不，我不會跟你回去的。”簫文博像是下定了決心，毫不猶豫地開口，“對不起，爸爸，讓您失望了。”
蕭柏寒內心微震，臉色露出了一絲悲涼，最終他閉上眼睛。
“兒子，男子漢應該知錯能改，而你……太倔強了。”蕭柏寒終於開口，聲音淡如清風，卻也無比霸氣。
蕭柏寒慢慢舉起了左輪手槍，對準了簫文博：“我隻要你跟我回去。”
夜悅塵臉色一變，他沒想到這位父親竟然會把槍對準自己的兒子。
“叔叔，不要衝動。”夜悅塵連忙上前，神情有些慌張，他不知道蕭柏寒接下來要做什麼，隻能好言相勸，“他是您兒子。”
簫文博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身子立定不動。他的嘴角突然流露出一絲苦笑，微微閉了閉眼睛。
蕭柏寒凝望著自己孩子小小的身影，雙眸中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痛楚和無奈……手指微微一動。
“砰—— ”槍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