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間諜部成員,果然隱藏得很好呢。
“啪”的一聲,繃帶硬生生地在宮艾藤胳膊上斷成兩截。
“我!不用你假惺惺!”宮艾藤的眼裏裝滿了憤恨與苦澀,“告訴我,自仕爾雲中學的第一次見麵,你就是為了錄像帶裏所說的芯片而接近我的嗎?”
“剛開始,確實是這樣……”簫文博並不想繼續隱瞞,微微一笑,笑得格外勉強,他在口袋裏細細摸索,終於拿出一張小字條。
宮艾藤身子一僵……
這張卡紙她很熟悉,是那晚在宿舍她用力踩踏簫文博校服時掉落出來的。
簫文博輕輕打開那張紙,對著宮艾藤道:“當時這張紙的最頂端寫著:邀請函,速去仕爾雲中學尋找二級(五)班第四排學生。當時你隻讀到這裏,卻沒有看到……”
簫文博繼續把那張卡紙拆開……
宮艾藤眼睛倏地睜大。
卡紙的最右角底端畫著一雙天使翅膀,上麵刻著Angel……
04
或許在簫文博第一次見到宮艾藤時,這場戲劇性的人生就開始拉開了序幕。
“我想過……既然你沒有發現我是組織的人,那麼我就繼續在你身邊做著臥底,一直……等到你發現我為止……”簫文博淡淡地道,眼睛看著宮艾藤。
宮艾藤卻很生氣,就算當時她發現最底端那個秘密那又怎麼樣,當時以她那種德行壓根就不知道Angel組織是什麼東西!
她抬眸看著他,眼睛裏似冒出了火:“簫文博,就算我當時發現了又會怎麼樣,你會毫不猶豫地殺了我?還是像今天的夜悅塵這樣,被你逼下懸崖生死未知?我告訴你,看到你站在這裏,我就一直在想,你怎麼不掉下去,你怎麼……不代替夜悅塵掉下去!”
簫文博聽到這裏,身子僵了僵,臉色微微發白。
宮艾藤說完這句話卻有些後悔,看著一向波瀾不驚的簫文博眼裏寫滿了哀傷,自己內心也滑過一絲不忍心。
這是簫文博第一次感覺自己心疼得像有無數細刺狠狠劃過。
他感覺自己什麼都沒有了,心空空的,冷冷清清的。
半晌,他慢慢後退了幾步。
“宮艾藤,你了解過我嗎……”簫文博低下頭,低低地對她輕喃著。
宮艾藤一愣,站在那裏不知如何回答。
“你根本就沒有了解過我。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一直跟隨在你身邊嗎?”簫文博重新抬起頭,眼睛望向了遙遠的天空,“你跟我很像,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明白,其實我們都一樣,不停尋找真相,然後讓自己變得堅強……”
他抬眸看著她,低低地道:“宮艾藤,你知道嗎?我為什麼會加入組織……”
“五歲那年,我接受著比任何同齡人還要多的知識,我從小就被父親寄予太多的期望, 我被迫學著不愛學習的能力,忍受著孤獨的歲月,隻為了以後我能夠有資格成為一名警察,所以我一直覺得這很不公平。在我十一歲那年,奶奶去世了,她去世前一直想見到父親,可是我的父親卻為了一個案子讓奶奶遺憾地離開人世。”
“我曾經問過父親,為什麼不去看奶奶最後一眼,可他卻回答這是任務。職業、麵子,這個社會思維黑暗得讓我感到失望,因此,我討厭父親的職業,因為這個職業太博愛了,以至於忽略了自己的家人。”
“我曾經想過‘博愛’是什麼,為什麼我的名字裏有一個博字。”簫文博低哼一聲,泛涼的手輕輕拂過耳邊一絲碎發,垂下的眼簾一眨不眨,“為了那兩個字虛耗自己珍貴的人生?”
“十二歲那年,我獨自一人走在路上,碰見了一位黑衣人,他問了我的年齡之後,便問我要不要加入他們。”
“他說我們是帶著惡魔觸角的天使,要改變世界人類軌道。”
“他答應我,作為加入條件,我以後能夠成為警察的天敵。”
宮艾藤聽到這裏,心裏升騰起一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的想法,不禁暗歎口氣。
簫文博依靠在汽車旁仰望著天空,眼裏多了一層迷霧,稍後他扯起嘴角微微苦澀地道:“警察,隻要是接到了案子——不管是哪一個人的哪一件事,都要付出生命去解決它,可是世界那麼大,警察能事事都公平得了嗎?”
他緩緩走近宮艾藤,伸手拂過她耳際的一縷發絲。
“你把我當成了最好的朋友,我們一起經曆了好多事情,現在想起來,我已經不是一個獨行的人了呢。”
他迷茫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在十五歲這年遇見了與他很像的女孩兒。
他像一個騎士一樣默默地跟著她走了雖短暫卻無法忘記的歲月。
他知道宮艾藤總有一天會找到她所尋找的答案,而他呢?
宮艾藤也看著他,眼神裏多了一絲複雜,最後歎息一聲:“簫文博……父親是這個世界最嚴厲的法官,他……”
話還沒說完,宮艾藤隻覺得後腦勺一疼,然後全身關節變得僵硬無比,如同被人點了穴,她的神智開始飄忽起來。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秒之間,快得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在宮艾藤昏倒之際,隻聽著簫文博在她耳邊輕輕道:“友誼,就是在路途中一起成長,一起同甘共苦,我想這應該就是快樂吧,現在,我也應該去找我的答案了……”
他抱住宮艾藤緩緩下墜的身子。
童可可在旁邊一愣,看著簫文博抱起昏倒在地的宮艾藤道:“幹什麼?你要帶走她?”
簫文博伸出雙手,把剛才刺進宮艾藤脖頸裏的銀針拿出來,轉過頭冷冷地道:“不,我跟你回總部,我不想……讓她看到我跟你回去,這種背叛的感覺,我體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