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啊。”夜宏成聽明白了也輕咳一聲,懶洋洋地道,“我是偵察連連長夜宏成,這是我兒子。”他手指了指身下,“他本是遇到危險打電話向我請求支援,當我來到這裏卻看到他掉入懸崖。謝謝你下來尋找他,如今我要帶他回去了,這次出動連裏的兵是背著軍委幹的,我得趕緊回去,否則被逮到了可不好受。”
夜宏成說著便瞅了一眼夜悅塵,隻見他麵沉似水,一句話也不肯說。
自己兒子他最了解,那雙眸微凝起的樣子,讓人永遠都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他這個樣子擺明了是不想走人。
“我告訴你!你幫助那個什麼藍顏尾的事情,今天必須到此為止,否則改天我沒見到你的人,倒是魂跑去扒自家窗戶去了。”夜宏成板著個臉,做出一副嚴厲的模樣警告著。
“爸,軍人不就是為人民服務的嗎?”夜悅塵反駁。
“服務?”夜宏成伸出手指彈了一下他,“服務能把自己的小命服出去?”
夜悅塵低下頭,低聲道:“這是因為我答應了宮艾藤,我要履行我的承諾……”
“停!停!”夜宏成趕緊揮手,“這不是承諾!這是曖昧!這是娘娘腔!萬一哪天軍人你沒當成,自己倒是先埋土裏了。”
蕭柏寒倒沒想到這位大軍長會如此“樂於助人”,於是略帶遲疑地問他:“你知道……藍顏尾的事情?”
夜宏成看了看他:“何止知道,我跟藍顏尾的媽媽以前是戰友,三年前,她父母因為被追殺,所以求我救出那小女孩兒,之後我便把藍顏尾交給了CIA執行了證人保護計劃。”
短短幾句,概括了當年滅門之災。
蕭柏寒雖然不是很熟悉那件事,但隱隱約約知道這個軍長應該是藍顏尾的救命恩人。
“爸。”夜悅塵抬起頭,晶亮的雙眸裏隱隱帶著祈求,“既然你在三年前幫助了她,為什麼現在不讓我幫助她,替她的父母報仇呢?”
夜宏成終於沉不住氣,俊臉一沉:“兒子我告訴你,不是我不讓你深入Angel組織,你現在還小,不懂一些上下級觀念。我是一個上校,若真的插手參與FBI與Angel這些事,那麼麻煩的不隻是咱們家——這些你自己想想就會明白。”
夜悅塵眼神一暗,抿著唇倔強地沒有出聲。
“總之,你先跟我回去,軍隊不能跟那種妄圖逆天的組織扯上關係。”
“可是爸,你不是說身為軍人,承諾這東西不是說出來的,是做出來的,當年不是答應藍顏尾的媽媽救……”
“少來這一套,我都是個老軍長了,還能跟你們這些小孩一樣成天玩天真?”夜宏成趕緊打斷他,沒有解釋餘地,“你來找藍顏尾的時候,我本就是保持反對態度,我可不想讓你這個夜家獨苗毀在這裏。”
夜悅塵聽後不敢再多說話,一雙眸子深沉如黑潭。
原本是深秋的天氣,夜裏氣溫又冰冷。
宮艾藤卻出了一頭的汗。
童可可袖中的飛鏢深深地劃過她的肩膀!
宮艾藤隻是悶哼一聲,絲毫不管受傷的胳膊,力氣大得幾乎要將童可可的手腕捏碎。
“宮艾藤……不,應該叫你藍顏尾才對。”童可可看著她微笑道,“沒用的,三年前你不能替你父母報仇,如今更不可能。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天天跟你在一起的簫文博是我們Angel組織的人,不過,你能傷得了他嗎?”
宮艾藤疼得臉色煞白,不知是心疼還是胳膊痛。
就在分神之際,童可可突然用力,手中的飛鏢狠狠朝著宮艾藤脖頸襲去。
宮艾藤並沒有扭頭。
“住手!”簫文博實在看不下去,上前拉開了兩人,拽住宮艾藤的胳膊垂首看著童可可,眸色如暗夜一般的深。
“上級說了,她不能有事。”他的聲音很平淡,但說出的話卻有著不可動搖的力量。
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童可可冷哼一聲,扭過頭,
“你遲早是要殺我的,不是嗎?”宮艾藤轉過身看著他。
簫文博手微微一鬆,放開了她的手腕,怔怔地瞧著她。
“我是說……”宮艾藤冷笑著,緩緩道,“你害了夜悅塵,接下來不就是要殺死我嗎?”
簫文博被她這麼一問,心裏像是堵了塊石頭。
宮艾藤看著麵前這位英氣少年,內心失望透頂。想到最好的朋友居然背叛自己,心髒猛然一絞,失落、氣怒、憤恨、苦澀……一時間,各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不知為何,她的眼淚一滴一滴掉下來:“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真的……是Angel組織的人?”
簫文博張張口,無數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心頭翻滾……
事到如今,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真相。
“我一直覺得能夠遇見你們是件很幸運的事,我不相信我們的友誼是一場騙局,你告訴我,你幫助我的事情、你救我的事情……這些難道都是一場騙局嗎?”
簫文博本想張口,可是當眼睛往宮艾藤的肩膀掠去後,他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上前拉起她的胳膊,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卷繃帶,輕輕裹上,紮緊……他的動作始終小心翼翼。
宮艾藤愣住,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舉動來。
“說話啊,簫文博,你親口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巧合對不對?”宮艾藤用左手抓住他的衣襟,眼睛看著他,想要問出答案。
簫文博看著如此著急的她,突然笑了,笑容有些無奈:“這一切都不是巧合,我是……Angel組織間諜部……成員,簫文博。”
這句話,讓宮艾藤的臉色越加蒼白。
她顫抖著唇看著他,身體左邊某物體突然被刺得生疼,仿佛一塊巨石壓下來使她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