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色慈祥的老者聽到少年的問題淡笑了下,道:“你?你是…..”他話還未說完,床榻上的少年又沉沉的睡了過去,隻是即便是睡著了,他的眉頭也未曾鬆開過,想是在夢中也在琢磨著那些讓他頭疼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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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玉兒!玉兒醒醒,該吃藥了,吃了藥再休息,這樣病才會好,玉兒乖,醒醒。”
少年努力的睜開雙眼,過了好一會才看清眼前婦人的模樣,是娘,方才她出去找那位先生來幫自己瞧病了。少年半垂著眼皮小小的打了個哈氣,才努力的張開小嘴,好讓婦人能夠將湯匙裏的藥遞進他的嘴裏。
婦人見少年肯吃藥,開心的彎起眉毛,雙眼差點又溢出淚水來,邊一匙一的匙喂著藥,邊絮絮叨叨說道:“玉兒這一次遭逢大難,終於長大了,以前你哪裏肯這麼乖的讓娘喂你吃藥啊,早苦的直叫喚了。”說著說著,連婦人自己也深深的陷入到回憶裏。
少年一次次張口將那苦水吞掉,一次次試著回憶婦人所說的事情,又一次次被腦海中的漿糊累得渾身虛汗,甚至將被子都打濕了。
婦人說了好多,也講了好多,直到一碗苦藥已經喂了下去,才拿著自己那條繡著牡丹花開的帕子,為少年仔細的擦拭起嘴角溢出的藥汁,“玉兒乖,這藥吃了後,玉兒很快就又可以在花園裏抓蝴蝶了,隻是現在還要多休息,有什麼事就叫娘親,娘親就在隔壁侯著呢。”說罷,婦人又仔細的看了眼少年,在少年額頭上親吻了下才收拾起藥碗托盤,離開了房間。
少年強睜著雙眼透過垂下的冰蠶絲羅帳那絲絲的朦朧,打量起自己的房間,似是想在牆上那副掛了許久的《勸學圖》中尋找自己的回憶,又似想在那古黃色梨花木圓桌上,尋找舊時遺留在那一個個白瓷杯中的往事。
可惜,無論是作為杯具的白瓷碗,還是作為看客的《勸學圖》,都未能讓他想起一分過去的事情,似是他的過去都是空白的,隻是個支離破碎的迷夢罷了。
看著那方方正正放在一邊的靠椅,少年想象著自己以前坐在上麵的模樣,不知道何時,又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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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小弟,醒醒,看我帶來什麼好東西給你?”說著,那人還搖了搖手裏的錦囊,一臉的歡喜,那一張還算英俊的臉龐充滿了朝氣,他一雙眸子亮極了,像是夜裏黑暗中最亮的星星。
少年似是夢囈了句什麼,好一會才睜開眼睛,待看清來人時,又滿是疑惑的打量了許久,才問道:“你是誰啊?”
來人楞了下,才愁道:“小弟,怎的連哥哥都不認識了?我是你大哥啊。”說著話,來人起身往後退了幾步才重新站好,顯是想讓少年看清自己。
隻見他一身錦繡華服穿在身上合身極了,原本虎背蜂腰的身形也顯出幾分豐峻秀美,再看他腰間紮著的白錦青玉帶,似乎那幾塊鑲嵌在錦帶裏的青玉都不是普通的物件,隨著青年的呼吸,那幾塊青玉也不時的散出一層層瑩潤。
少年顯是身體稍好了幾分,雖記不起來人是誰,但青年眼中那幾分關切他還是瞧在了眼裏,想來以前也是自己親近的人,便道:“我是真的記不起來了,想是受了病,所以腦子裏亂了。”
青年疼惜的看了眼少年,才點頭道:“好弟弟要好好養病,會好起來的,”說著他似是想起了什麼,將手中的錦囊一抖,獻寶似的說道:“看,小弟,上次你說紫錦貂的胎毛做書寫最好,我托人尋了好久,終於集了些,怕你等的急就送來了。”說著青年又抖了都手中的錦袋。
“叮叮,叮叮。”少年聽著錦囊上兩塊青玉輕輕的碰撞聲,眼中似是也帶出了幾分歡喜,待那兩顆豆大的珠子不再搖擺時,才又小心的問道:“我能問問我是誰嗎?這是哪?”
青年聞言怔了下,一聲滿是疼惜的深歎,他走到少年榻前蹲下身子,顫著手幫少年整了整額前的亂發,看著少年眼中的眸子,良久才深吸了口氣,壓下滿臉的酸楚道:“小弟,你叫李玉,我是你大哥李良,父親大人是玉閣宗的掌門——玉虛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