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泥足深陷(2 / 2)

或者是文屋信也用來招待自己的意外“驚喜”?

“誰在那裏!”他低喝一聲。聲音在黑暗中空蕩來回,等了半天卻得不到任何應答。

細微的聲響斷斷續續,野口深樹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壯著膽子站起身來,異常小心地向聲音方向移動。已經越來越近,他的心也跳得越來越急,突然,他冷不丁被一道橫著的物體跘住了,差點摔倒在地。與時同時,就聽“唉喲!”一聲,果然這間屋子除他之外,還有另一個人存在,他剛才踢到的,很可能是這個人的身體。野口深樹摒住撲撲亂跳的心髒,顫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急促、清晰的喘息傳來,沉寂良久,隻聽一道沙啞的聲音飄過來,“……是深樹嗎?”這確是太過熟悉的聲音,讓野口深樹的心裏湧過一陣狂喜。

“奧野前輩,真的是您嗎?您怎麼會在這裏?”他不禁驚呼出聲,“我還以為……”沒到他說完,對方便發出輕輕的噓聲,“深樹少爺,請小聲點。我是阿赤。你……慢慢地坐過來吧。”這人果然就是奧野赤!

一直認為奧野赤必死無疑,現在猛然間出現,這對野口深樹來說,一點也不亞於“死而複生”帶來的驚喜,對於孤獨無親的心靈可謂是莫大的安慰。

通過奧野赤的講述,野口深樹大致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早在距野口深樹到達野口荒寮的前一周,就在千葉良行遭遇槍擊事件不久,大行社的主力已經潛入到東京及周邊地區,對洪澤堂的地盤做好了布局,隻是引而不發罷了。為了掩人耳目,在大行社小山社長都不知情的情況下,中山貞則親率幾名精銳殺手,於5月14日另行潛入了多摩市,幾乎與野口深樹同時抵達。對於大行社的社團的炎拚動向及防犯,實際上洪澤堂早有安排與部署,但事後發現,他們的確沒有料到大行社在東京的主力會按兵不動。在高度隱秘的情況下,中山貞則向野口荒寮殺出一路奇兵,雖然並非沒有防犯,但由於人手及武力的懸殊,還是讓對方偷襲得手,保護野口龍之介的幾十名洪澤堂成員或死或傷全軍覆沒。其實大行社和洪澤堂都清楚,5月16日是野口龍之介與千葉良行約定會麵之日,也是《野口淵日記》重見天日的之時,屆時,兩大社團流血拚殺、殊死一搏將在所難免。但是,由於千葉良行的意外被刺,使得原本赤裸裸的正麵交鋒陡生變故,才演化成現在這樣的結局。

5月16日晚上,野口深樹正與祖父密室傾談,以文屋信也為首的殺手組卻對“野口荒寮”發起突然攻擊。奧野赤聞訊挺刀殺出後,與文屋信也碰個正著,兩相博擊幾回合下來卻未見高低。另一名殺手立功心切,一槍擊中奧野赤肩胛處,於是他血花四濺、當即倒地。至於後麵發生的情況,他便無從知曉了。當奧野赤醒來時,已是被襲後的第三天,緊接著便被送到了這間牢房。

野口深樹也將這幾天的遭遇向他敘述了一遍。

奧野赤氣得呼呼直喘,“中山貞則這個老東西,最為無恥下流!有機會,非宰了他不可!”野口深樹想到明天就將麵臨的酷刑,心情低落道,“恐怕,……很難再有這個機會了吧。”奧野赤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世事無絕對。深樹,你爺爺可是個了不起的人,他既然把重任交給你,說明把很多問題都考慮到了,你可千萬不能退縮!”

野口深樹歎了口氣,“奧野前輩,我能不能捱過明天,還是個未知數啊。”奧野赤可能不小心拉動了傷口,嘴裏絲絲吸氣道,“洪澤堂是你爺爺創的,你現在是他唯一可以托付的人,你不能讓你爺爺失望!”

聽野口深樹沒作聲,他忽然壓低聲音道,“你想過沒有,在這大行社裏,也許會有我們的人?”野口深樹正欲一問究竟,隻聽奧野赤噓了一聲,輕聲說道,“別出聲……”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走廊上響起,聽聲音好象還不指一個人。腳步聲終於在門口停了下來,鑰匙轉動門鎖,門被“哐啷啷”地打開。走廊上的燈光射進房間,倒映著三個人的背影。

“你們進去,”其中一人聲音冰冷地低喝,“把野口深樹,給我捆起來!”

借著微光,隻見三人西裝革履、身形彪悍,冰冷的氣息中透著殺氣。

未等野口深樹發出驚呼,其中二人已餓虎撲食一般將他提舉起來,不由分說就是一頓拳腳招呼。席卷而來的劇烈痛楚,在他胸腹間翻江倒海,他大口喘著氣感到一陣陣窒息。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領受這種酷虐的打擊吧?他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生命好象一步步滑向結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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