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跑的倒是很開心,可光這樣是沒法把關係拉得更近的。
所以我決定約蕭蕭吃飯。
之所以選擇了這個俗不可耐的套路,是因為我唯一能想起來的另一套路是:看電影,更俗!
我專門去問過情聖,有沒有什麼不俗的套路給推薦推薦。
情聖歎了口氣,用自以為看破紅塵(其實是目光呆滯)的眼神兒看著我說:“你本塵世一俗人,幹嘛非得裝不俗?”
我想了想,也是。
俗就俗吧。
周四的下午我和蕭蕭都沒課,於是順理成章地約她出來吃飯。
吃什麼呢?
肯德基和麥當勞自然是首選。大學裏,情侶約會吃飯往往會選在這種地方。除了環境比較有情調之外,最大的好處就是幹淨。女生往往都是愛幹淨的。
許多人抱怨,在國外,這種快餐是社會底層才吃的垃圾食品,可在國內怎麼這麼受歡迎呢?
這些人顯然忽略了一個事實:咱這兒常吃的東西,小飯店裏的,大食堂裏的,拿到人家國外去連社會底層都不吃!垃圾食品都算不上!人家考慮的是含多少熱量有沒有營養轉不轉基因。咱這兒隻要殺傷力不是太強,吃了不得大病能讓人繼續活下去的,就算健康食品了。
在如此危機四伏險象環生的飲食環境裏,僅僅是“營養少一點兒,熱量高一點兒”的麥當勞和肯德生意有什麼理由不火呢?
我提議去吃肯德基。
蕭蕭立即反對,說最近新聞裏報肯德基賣的東西有致癌物,叫蘇丹紅。
我隻好耐心給她解釋。
咱打小就是在偉大祖國這兒長起來的。色素糖精配的汽水喝過;能當農藥賣的瓜果吃過;煉了N天的油裏炸出的油條嚼過;學校食堂裏小強屍橫遍野的菜湯飲(四聲)過。激素啊,化肥啊,致癌物啊,咱中國小老百姓吃的東西裏從來就不缺這些,早就練出來了。別說蘇丹紅,鶴頂紅你都頂得住。
我擺事實講道理、旁征博引、口若懸河、表情豐富、口沫橫飛。
怎奈,蕭蕭在譴責我把口水崩她一臉之餘,就隻有一句話:“反正我不去。”
唉,女人往往是不講道理的。
無奈,吃麥當勞吧。
其實麥當勞也沒什麼不好,隻是對我來說,一提麥當勞就會聯想起一個影響食欲的詞兒,廁所。
每次在街上急於方便的時候,我從來不問“附近有公廁嗎?”而是問“附近有麥當勞嗎?”
這並非因為公廁又髒又臭而麥當勞幹淨整潔,也不是因為公廁不提供免費衛生紙而麥當勞裏有,這僅僅是因為公廁的覆蓋率遠遠低於賣當勞而已。也不知這是賣當勞的光榮還是中國城市建設的悲哀。
人流不斷的鞍山西道上,我慢悠悠的蹬著車子朝最近一家麥當勞前進。蕭蕭樂嗬嗬地坐在後架上,心情很是不錯,倆手一左一右扯著我的襯衫,有點兒駕著馬車去趕集的意思。
每當我習慣性地闖紅燈的時候,她就一邊使勁兒拽我衣角兒一邊給我講要遵守交通規則,結果旁邊兒人全都在紅燈的掩護下揚長而去,而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卻無法從善如流。
我想閑聊點兒什麼,可蕭蕭更樂於對我進行交通安全教育。
“騎車不能闖紅燈的,多危險呐。”
“不能別人闖你就學啊,你要有原則的嘛^_^”
“等綠燈也花不了多久的,我們又不趕時間。”
“當然要遵守交通規則啦,象我這樣多好:)”
很無奈地,我提醒她,騎車帶人本身就不合交通規則的……
顯然這個提醒讓蕭蕭有點兒鬱悶,好一會兒沒吱聲。據我分析,她肯定是在考慮要不要下車走到麥當勞去。
考慮到離麥當勞還很遠,我趕緊安慰她:“沒關係的,你又不重,我就當沒帶人帶了個書包,帶書包不違反交通規則的。”
“我哪有那麼輕啊。”雖然並不同意我的說法,但蕭蕭到也沒要求下車走。當然,也不再跟我宣講交通法規了。
蕭蕭確實不重,雖然帶了個人車子蹬起來仍舊很輕鬆。
連這樣的女生都要減肥,難道女的都想變回一根兒肋骨嗎?我一邊騎一邊胡思亂想。
莫名其妙地想起一個詞兒來:重男輕女。原來一直認為是倆動詞,現在想想當形容詞也能講得通。
由於不是吃飯時間,賣當勞裏人不多,免去了四處找座兒的麻煩。
寬鬆的氛圍讓我的心情更加好起來,麵對著兩份兒套餐,我和蕭蕭開始邊吃邊聊。
一起晨練了好幾天的我們已經比較熟了,東扯西扯開開玩笑偶爾搶搶薯條兒番茄醬什麼的,一點兒也沒有拘束的感覺。
聊得心情大好的時候,忽然想起聯誼寢室的事兒。
“對了,差點兒忘了,我還帶著任務呢。”
“什麼任務?”蕭蕭一邊咬著漢堡一邊問。
“我們屋的人讓我和你說說,想搞個聯誼寢室,你看怎麼樣?”我一本正經地說,擺出商務談判的架勢。
“我以為什麼事兒呢,這也叫任務啊?”蕭蕭滿不在乎地把一根兒薯條兒扔進嘴裏,然後舔了舔粘在唇邊的番茄醬,表情很象一隻吃到了魚的小貓。
“怎麼不算任務,要是完成不好回去肯定開批鬥會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