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來不懂,我隻是想守護這個國家,僅此而已。”
“可是,你們想要的,太多了。”
傅涼提著劍,一步一步走近已經臉色泛白的黎安君主。
“傅涼!你瘋了!你知道你這麼做的後果麼?”
黎安君主見傅涼的眼光變了,登時大驚失色。傅涼畢竟是個魔族,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信號。他試圖用曆代隻有帝王知道的那個秘密威脅他停手。
傅涼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零星的畫麵。
很多很多年前,他還隻是個年少的魔,體格氣力與現在遠遠不能相比。在一場和妖族的大戰中,他受了重傷,忍痛逃亡了很久,終跑到一片山林中氣力不支持,昏暈過去。
再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座茅草屋的床上,身上的傷已經被覆了藥草。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人類正少年背對他忙活著,似乎在做飯。
他剛欲起身,少年正好端著碗回過頭,見狀,急忙走近扶住他,“你沒事吧?傷口還疼麼?”
傅涼搖搖頭,這才看清這是一個眉目清秀的少年,自己應當是被他救了。
“多謝你。”年少的傅涼便開始惜字如金了。
“沒事。你傷的很重,卻自愈很快,你不是人類吧?”少年把碗遞給他,笑的明朗。
“嗯。我是魔族的。你不怕我?”傅涼推開了碗,心裏卻有點好奇。按照族中長輩的說法,人都是怕魔的,為何此人這麼反常。
“怕什麼。再可怕能有城裏那些人可怕?這個世上,最可怖的是人心。”少年道,“我叫安子斐,你呢?”
“哦。我叫涼。”
“涼,我看你骨骼清奇,不如跟我一起造反吧。”
“造反?造什麼反?”
“推翻現在的暴政啊!百姓早就受不了。”
“怎麼造。”
“打人,把士兵都打死了,我們就當老大了!”
“好。就當謝你。”
原來以為隻是玩笑話,可是安子斐萬萬沒想到,傅涼就這樣兌現了他的諾言。
魔族的戰鬥力是天生的,即使傅涼那個時候還未到魔族的成年年紀,可要對付人類的軍隊已然綽綽有餘。並且當時的君主早已失盡人心,待傅涼傷好之後,便和安子斐率了一支雜牌軍直接端了當時皇帝的窩。
安子斐雖然年輕,卻有帝王之才,做了君主之後,將國名改為“黎安”。他取締了之前眾多苛捐雜說,推行了惠民政策,黎安在安子斐的統治下漸漸安定、富裕起來。
傅涼也在這些時日中中成為了安子斐最得力的幹將和好友。
可是人的壽命很短,安子斐的死讓傅涼第一次體會到離別是種怎樣的滋味。
“涼,你……一定要代我…咳咳…守護黎安……”
“誓死效忠,若有忤逆,粉身碎骨。”
魔族誓約。
為了那時的救命之恩,傅涼立下魔誓,輔佐之後的君王守護黎安,安子斐方才安然離去。
遵約之束效,忤逆之時,便是他的大限之日。
“三百年,該結束了。”回憶起這一切,傅涼握劍的手緩緩舉起。
“傅涼,你要做什麼!”黎安君主嚇得聲音都變了。
“子斐,我累了。對不起。”
“我也有想守護的東西。她的國家與她,我至少要保住一個。”
血光飛濺。
黎安君主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旋即,傅涼也感到周身一陣劇烈而鑽心的疼痛,全身的骨血都在撕裂,每一寸經脈仿佛都將斷裂。他用劍撐起身體,大口大口的鮮血抑製不住地噴薄而出。
魔約生效。
弑君忤逆,粉身碎骨。
可是,傅涼的嘴角卻勾起一絲笑意。很淺很淡。白清歌卻看的清楚。
發自心底的欣然和解脫。
彌留之際,傅涼口中念了些聽不懂的咒,隨後他淡金色的魂魄從他的肉身中抽離出來,化為一縷縷細線狀的魄靈,向某個方向飛去。月色下,宛如璀璨星辰般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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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們!涼祝完結啦!and安子斐和傅涼會有番外的!會有的!(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