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王番外六(2 / 2)

她緊緊地抱著我,聲聲喚著我的名聲,泣血一般的悲痛,令她不自覺地發抖。

我的淚水再也無法抑製,緊緊地將她嬌弱的身體揉進自己的胸膛,這一刻,她不是我的母妃,她隻是一個愛我的女人!

母妃再未有其他無禮舉動,她哭得累了,便靠我在胸前睡了過去,我望著她的麵上猶存的淚痕,一道一道,都是她心中的傷痕,愛不能,求不得,怎會無痛?

我一夜未曾離去,就這樣安靜地守著她,在一夜,我的心中沒有妺喜,沒有天下江山,隻有她——我懷中的女子,一個愛我至真至純的女子,一個我不得不辜負的女子!

第二日,我直接去了朝會,我想妺喜定然等候了我許久,可我不能去見她,否則我的母妃會殺了她!情最難兩全,我想她定然是懂得的,因為她前來尋我之時,侍從轉達了我的詔令,她便一聲不響地離去了,這令我心中又有些失落。

母妃見我果真如她所願,也有了些許歡顏,再未曾折騰我。

我未去看妺喜,卻也沒有臨幸其他姬妾,我隻一人獨居在我的殿中。

夜色冷寂,這空曠的居殿更是冰冷,我不自覺地思及妺喜,她的一顰一笑都令我魂牽夢縈,可如今她便居於我不遠處,但於我卻是銅鏡中的幻影一般,我無法擁抱她。

終是按捺不住相思之苦,我悄悄地起身,翻窗而出,往清照殿而去。

我又一次見證了妺喜的異女之實。

我入殿時,她睡得正香,我方想上前喚她,哪知從她身側突然躍出一龐然大物,皎若銀的身體粗壯無比,肥大的腦袋上雙目閃著陰森的寒光,血紅細長的舌頭發出嘶嘶地警告之聲,我毫不懷疑,若我再上前一步,它定然會將我吞食下肚。

我心驚不已,不自覺地驚呼一聲,據聞有施氏護族之靈是白蟒,不想今日竟在妺喜的床榻上見到,此前她在蒙山國身中劇毒之時,便是白蟒救了她,我以為是傳聞,不想竟是真事。

我的驚呼聲驚醒了妺喜,她睜眼見是我,朦朧的睡眼中即刻浮上喜色,見白蟒對我無禮,她不悅地拍拍白蟒的腦袋令其去安睡,白蟒卻不從,仍是對我橫眉豎眼,妺喜怒了,竟將它的腦袋往床榻上一按,又拉了條被子將它嚴嚴實實的蓋住,轉首對我說,王上莫懼。

我目瞪口呆地望著她一氣嗬成的動作,心裏暗暗打了寒顫,我的妺喜從前確實是這般彪悍,不過自從隨我入宮為妃,便轉了性情,初時是因為抗拒我強索了她,所以禮儀周全語態疏離,而後因為莫延一事而恨我,更是收了真性情,對我強顏歡笑。

此時的妺喜才是真正的妺喜,我又見到了真正的妺喜!

心裏又止不住地歡喜,問及她關於白蟒的事,她一一作答。

不愧為有施氏護族之靈,竟是知曉人言,我隻一句善意溫言,它便收了敵意,默默地鑽回到妺喜為它準備的被中,再不複出。

我心裏感懷於天,竟將妺喜賜於我為妃,如此異女,我當珍而重之。

此後幾夜,我夜夜前去與她相會,孤寂的夜,有了她的陪伴便是美好而幸福的。

然而,我一時的按捺不住卻惹下了彌天大禍,令我餘生悔恨交加,苦不堪言。

這晚,我用了晚膳,便回了居殿,靜靜地等待著夜色的降臨,等待著子夜時分,好去與妺喜相會,可母妃突然著人來召我前往,我心底一沉,莫非母妃知曉了我與妺喜相會一事?若是知曉,她今晚定會大鬧一場。

即便前方狂風暴雨,也容不得我逃避,因為妺喜的性命在她的手上。

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了。

不料與我猜想的完全不同,母妃正笑意盈盈地立於居殿台階之上等候我,她暗沉紅的衣裙隨風舞動著,纖姿有著不勝涼風的嬌弱,那般美豔動人。

我不自覺地心中一動。

她見我走近,上前高興地拉著我的手,她的手是那樣柔弱溫暖,這一刹那,我幾欲生出邪惡的綺念來。

二人雙雙入了居殿,卻見她早已備下豐盛的酒席,清酒尚溫,炙肉飄香,令我口中不禁生津。

她麵上有一抹嬌羞之意滑過,問道,你我共飲一杯,可好?

她沒有喚我的名聲,如此便顯得曖昧親昵無比。

我未疑有它,說好。

見我答應地爽快,她甚是歡喜,便執起酒壺,斟下滿滿地一銅杯,自己微笑著小抿了一口,而後便遞到了我的嘴邊。

我伸手欲接,她不讓,我隻得就著她的手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