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四、恩怨情仇(1 / 2)

施莫與若浮站在台階下,尚未入殿,便聽琰兒的痛呼如疾厲的風聲一般,裹挾著狂躁的怨恨,鋪天蓋地地席卷入耳。

“定然是……妺喜害我!毒婦……害我!”

琬兒責怪聲中又有些心疼:“妺喜何人,你豈會不知?你整日渴求不老容顏,如今倒好,心願未成,性命卻危矣!”

“我怎知……她會這般性毒!”琰兒疼痛聲中夾著哭腔。

琬兒氣惱地斥道:“你被迷了心,竟敢信她胡言!”

“她道……玉乃是聚天地……之靈氣而成,而靈氣可養……容顏,說得如此可信!”琰兒說著,聲音卻是越發地虛弱。

“她曾為掩她與她大兄私情,竟敢不惜壞了己身聲名而禍及我父,以致我家國險些被亡,你莫非忘記了?此等毒計豈是常人敢為?你連我尚且不信,竟敢信她?”琬兒大有恨鐵不成鋼之意,又夾著些許的酸澀。

聽著殿內琬兒與琰兒姐妹二人的對話,,若浮聞言小心地察看著施莫的臉色,小聲地提醒道:“琰妃正值暴怨之時,王女不若避開!”

施莫的目光緊盯著琰兒的殿門,問道:“她這般疼痛了幾時?”

“近日常有發作,聽聞自今日晨起便疼痛不止,直至此時,醫師來了數次,卻苦無良策。”若浮應道。

“我與她相交日久,自當前往探望,且行。”施莫唇角掠起一絲涼意,便邁步上了台階。

琰兒服了玉石粉已有幾年,期間雖偶有疼痛發作,卻並不致命,初時她尚不自知,而近半年來卻是常有發作,而疼痛日益加重,間隔日漸減短,即便她再是愚笨,也意識到了其中的問題。

入了內殿,便見琰兒雙手捂腹,蜷縮在床榻上,麵色慘白如紙,額角汗珠如豆,那仍舊姣好的臉龐因摧心的疼痛而皺成了一團。

琬兒側身坐在她身旁,無助又愛憐地望著她,卻不知如何是好。

“姐姐,我之命……恐不久於人世,你既知妺喜害我,定要她以……命相償!”琰兒閉著雙目,斷斷續續又無力地說道,但無盡的怨恨之意卻表露無遺。

琬兒瞧見殿門前站立著的施莫,狠狠地拉扯了一下琰兒,起身行禮:“妾見過元妃!”

施莫笑望著她,輕道:“免禮。聽聞琰兒有恙,本妃前來一瞧。”

“謝元妃關切之意。”琬兒代謝道。

“妺喜你……”琰兒見施莫在此時到來,掙紮著起身,顫抖著手,指著她,就欲破口大罵。

“琰兒不得無禮!”琬兒見琰兒失了行狀,厲聲喝道。

琰兒因疼痛又無力地躺下身去,隻以怨毒的目光怒瞪著施莫,恨不能殺之為快。

“琬兒退下罷,本妃有言欲告於琰兒。”施莫溫和地笑道,她稱著二人的閨名,親切隨和。

琬兒擔憂地望了一眼痛苦萬狀的妹妹,打了個眼色,便恭身退了出去。

施莫直至聽不清殿步的腳步聲,這才舉步上前,神情溫柔而關切,問道:“琰兒何感?”

她這般神情瞧在琰兒眼中,卻是另一番意味,琰兒見她靠近,不自覺地向床榻內移了移身子,有些驚恐地問道:“你……你意欲如何?”

“你有恙在身,我自是前來探望。”施莫好笑地看著她的動作,慢悠悠地說道,手拉過床榻內的被子,體貼地幫她蓋好。

琰兒的眼神越發驚恐,以致嘴唇也有了微微顫抖,她緊緊了身上的被子,問道:“是你害我如此,何必再裝良善?”

“你倒聰慧!”施莫再不佯裝,冷聲輕道。

“你因何害我?”琰兒似是被疼痛折磨得失了心智,竟問此語。

施莫聞言笑了,眉眼皆笑,歡快無比,反問道:“此言應是我問你,你因何害我?”

“我何曾害你?”琰兒有氣無力地應道。

“你敢言未曾害我?衝撞上元妃與王上一事,非你所為?”施莫冷冰的目光中亦有怨恨,若非她衝撞上元妃與夏王有亂倫之情,此後許多事情或許就免於發生,上元妃不死,夏王又怎會自暴自棄如斯?而她與夏王或許仍是相好如初,何致於今日局麵?

而平靜安好的歲月,皆因眼前女子的那一計而改變,上元妃因怨恨於她而遷怒白蟒,以至被白蟒吞食而亡命,夏王深陷與喪母之痛,無法舒解,隻以淫亂泄憤,以致於自暴自棄,而她與他之情亦慘遭瓦解,風年之死亦未離其因。

琰兒仍想抵賴,施莫知她之意,又道:“聽聞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而你命不長久,卻仍是不敢表露心事,唉!自我識你,你便是百般做戲,你樂在其中,我卻為你感到疲累!人活如是,不若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