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國因助夏王征伐任國有功,又在戰後對夏王百般逢迎,夏王歡喜之下,不僅將任國贈與商國,又將商國君子履封為方伯長,得征伐四周方國之權。
不久,商國與荊國相交,荊國亦有強國之勢,然卻委其誠心於商,二國成聯盟之交。
同年,商國伐溫國,大勝。
溫國為祝融八姓的己姓,是昆吾氏的支係國,其先祖因協助夏帝少康攻滅有窮氏,奪回共主之位而有功,是少康複國的功臣,被封在溫,建立了溫國。
然商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滅除溫國,將其歸為商國一邑,昆吾國與夏王卻異常平靜。
年末,商國竟然中斷歲貢,夏王怒,意欲召集九夷之兵而伐之,九夷應詔。然不出三日,子履入夏廷,戰戰兢兢地前來請罪,言稱忘卻進貢日期,又表其忠心,奉上雙倍貢獻,方息夏王雷霆之怒。
施莫聽知此事,暗罵夏王愚蠢,子履滅溫國以及中斷歲貢,不過行試探之舉,欲知夏王在天下諸侯中的威望,九夷之族仍奉夏王為主,商國伐夏時機便未到。
夏王仍沉浸在美人的溫柔鄉裏醉生夢死,施莫已是心死如灰,對此隻視而不見。
這日行在宮園,一陣歡笑傳來,卻見二位少女正嬉戲其中,步履急匆,衣衫飄擺,如輕掠百花中的蝴蝶一般。
施莫瞧著一陣喜慶,對若浮歎道:“年輕真是歡快之事,不識憂愁滋味,但候夢中一人,如今此等年歲於你我而言,隻有豔羨。”
若浮緊盯著二人,不屑地道:“空有其貌罷了。”
施莫不解地望著若浮,若浮平日極少言極他人是非,此等話更是極少,但順著她的目光瞧去,卻見園中二女正大把大把地摘著花,時值夏初,花正開得歡快,滿園望去,碧波中的姹紫嫣紅,令人不禁歡喜。
然二女手腳粗魯,毫無憐惜之意,摘了一把後似有不喜,便順手扔在地上,尚覺不快,更用腳踩踏幾下,那嬌豔欲滴的花容,便零落地破碎一地。而二女快步向前,再遇所喜者,仍是毫不留情地采摘在手。
施莫不悅地皺眉,見二人穿戴甚為華美,定然是宮中姬妾,隻是王宮之中怎會有此等粗暴無禮的姬妾?遂問向若浮:“此乃何人?”
若浮輕鄙地答道:“王上新寵,隻是王女不曾見過。”
施莫了然,定是妲和魚二女,有陂氏雖非鼎盛之族,卻怎得育得此等粗鄙之女,心下也有些輕視。
若浮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說道:“聽聞二女並非酋長之女,不過是族中農戶之女,驟然成為富貴者也,怕是得意之下忘了儀態。
施莫知其二人能歌善舞,對於出身農戶一說頗為不信,隻怕是他人對二女的恩寵多有不滿,故意對加以詆毀罷了。此時她見二女仍是不斷地摧殘著那些無辜的花朵,心裏便有了幾分怒氣,向若浮揚頭示意了一下。
若浮會意,揚聲道:“元妃到!”
二女聞聲一怔,便回過頭來,麵上的歡笑略一凝固,又繼續舒展開來,二人相視一眼,並不行過來,隻遠遠地微一屈身,再繼續著方才的殘忍之事。
施莫尚未發威,若浮大怒:“何方賤婢?見了元妃這般無禮!”
二女怒意十足地回過頭來,指著若浮道:“不過失寵之妃,何來威風?”
若浮道:“即便無寵,亦是大夏元妃,爾等莫非意欲行叛逆之舉?”
二女仍是毫不在意,手中晃悠著花枝,慢悠悠地行了過來,施莫這才看清二人的相貌,二女皆是身材玲瓏嬌小,那黃衣少女的眉筆略帶幾分淩厲,給人一種異常伶俐的感覺,應是妲。而魚生得頗有幾分風華,膚色白皙,眼眸流轉間恍如灩灩波光,煞是好看。
妲輕笑道:“王上所寵者,方為尊,你莫非不知?”
雖對著若浮,但說到後一句話,卻拿眼挑釁地望著施莫,譏誚之意毫不掩飾。
施莫心裏暗自冷笑,夏王果真是饑不擇食,這般粗鄙無禮之人,竟也收入後宮,不過為這天下共主的顏麵多抹了幾分異樣的色彩罷了。遂笑問道:“可是妲姬和魚姬?”
二女本來皆是喜笑的眉眼頓時滯了一下,夏王雖盛寵二人,卻至今連一妃位尚未賜予,於二人如今的恩寵而言,實在是不堪完美,也成了二女的心結所在。
此時聽聞施莫提及,那麵上的幾分銳氣便弱了幾分,妲姬道:“王上恩寵我二人,妃位不過早晚,倒是元妃空有其名,卻無恩寵,倒顯得名不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