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王笑紅:與有情人做快樂事(1 / 2)

王笑紅:與有情人做快樂事

出版線上

作者:文_何誌偉

2002年,北京大學法學專業碩士在讀的王笑紅翻譯了一本書,《西方法律思想簡史》。王笑紅說,這本書對她後來的工作產生了很大影響,“我覺得與我合作的很多作者,很多法學界的老師都是因為這本書而知道我,信任我的。”

當年法律出版社計劃出版這本書,原是請賀衛方教授來翻譯,賀衛方則推薦了學生王笑紅來翻譯此書。“賀老師是非常喜歡這本書的,我曾經看到他手邊的書,上麵密密麻麻作了很多邊注,他非常重視這本書。交給了那個時候的我,我那個時候才二十四歲吧,很感激老師。”更直接的是,王笑紅對出版的最初印象也多緣於這位導師,“回想起來,國外好多很好的出版社的名字和LOGO,都是最先在他那裏了解到的;因為他經常著書、主編叢書,也經常跟我們講一些出版的事情,像是天頭低腳等出版術語都是在他那裏知道的。”據說,賀衛方當年考入中國政法大學,到北京的時候,站在商務印書館的門口朝大樓鞠了一躬,以謝商務印書館所出版的書對他的滋養。賀衛方對出版的這番情緣大概也是影響了不少學生。2003年8月,王笑紅經由賀衛方的引薦,到上海三聯書店從事編輯工作。

到上海三聯之後,王笑紅編的第一本書是北京大學強世功教授的法律隨筆集《法律人的城邦》,是很不錯的起點。這本書將法律人這一職業群體放置在了中國法治的思考重心,追尋了法律人在“法律人的城邦”這一倫理生活的共同體中的精神追求。之後陸續編輯了《認真對待權利》、《苦痛和疾病的社會根源:現代中國的抑鬱、神經衰弱和病痛》、《書店的燈光》、《事故共和國:殘疾的工人、貧窮的寡婦與美國法的重構》、《近代私法史》、《舉全村之力:如何培養健康、快樂、活潑的孩子》、《性別麻煩:女性主義與身份的顛覆》(“性與性別學術叢書”)……多是學術著作,且專注法學著作。

法學自然是王笑紅擅長的領域,在北京科技大學念本科時,她便常去北京大學旁聽賀衛方的課程,後來考入北大法學院,師從賀衛方攻讀碩士學位,工作後又考取了華東政法大學法律史專業的博士,導師是何勤華教授。其間相識的諸多學界師長和同輩,後來也都成為王笑紅轉入出版之後的合作者,亦使得她在初入出版的第一階段,對法學著作的編輯用心頗深。對王笑紅而言,出版其實是一個“與有情人做快樂事”的過程,應該建立在友誼和信任的基礎上。這一點,她從未或缺。包括後來轉向其他類型的圖書的編輯,也結識了很不一樣的合作者。比如2008年出版的《書店的燈光》,便是由原一介書屋的經理段曉楣策劃的;2012年,堯波的《製陶術的生成》是由李偉為策劃,“出版比較有意思的事情是,到後來它是一個與朋友之間的合作,你可能由某個朋友認識另外的朋友,大家基於一種信任同你一起做這本書。”

對法學出版的敏銳判斷

《書店的燈光》和《製陶術的生成》等書,或許可以看作王笑紅所編輯作品的轉向。

2010年前後,王笑紅又編輯了《哲學家在想什麼》、“大眾文化與哲學”(《哈利·波特的哲學世界》、《黑客帝國與哲學》、《指環王與哲學》),《美第奇家族興亡史》、《西夏藝術史》,黃佟佟《最愛的男子》和《浮世愛情》,黃愛東西《夏夜花事:雙城記之廣州》,丁天《深情至此:雙城記之北京》,李開周《民國房地產戰爭》等等,逐漸展露一個出版人的開放視野,嚐試去做了各類圖書,也給了她與做法學著作相比不一樣的體驗。“比如做《書店的燈光》,是很輕鬆很愉快的,相比之下,做學術書則非常辛苦。做學術譯著的編輯,首先是做必要的校對,保證譯文忠實準確流暢,接下來是做好索引、注釋等編排,使之符合學術規範。而且坦白說,法學的學術書的銷量是非常低的,甚至出版社在虧本,但整個編輯過程卻是付出最艱巨勞動的。”

此前對各類題材的嚐試像是一種涉獵,近兩年王笑紅又回到最初的原點,關注社科領域的出版,因為“意識到自己在社科方麵,尤其是法學、政治、曆史方麵是最有判斷力的”,編輯了《與:蒙元時期庶民的日常法律生活》、《誓言:奧巴馬與最高法院》等作品,選題相比早前的作品更精當。

作為“法政文叢”的首作,傑弗裏·圖賓《誓言》於八月甫一出版,即受到相當大的關注。圖賓也受邀到首次來到中國與讀者見麵。在上海書展的現場,在廣州方所、佛山的南方國際文學周,受到中國讀者的熱烈歡迎,每個活動現場滿滿都是站立或者席地而坐的聽眾,隨行的他的兒子亞當直呼Amazing。王笑紅甚至遇到一個早在二十年前便開始閱讀圖賓作品的讀者,看到《東方早報》8月14日對圖賓的專訪後,輾轉打聽到她的聯係方式,僅僅想要跟圖賓拍個合照握個手。這對於任何一個作者都是令人感動的。“因為圖賓的書跟我們以前所見的法學書和枯燥的教科書是不一樣的。比如我們說三權分立如何嚴格,法律和政治如何絕緣,但你在他的書中看到的真實情況更複雜,包括哈佛法學院對美國法律精英的培養,這些給人耳目一新的感受,所以他的書在中國有那麼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