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那都尉根本不打算解釋,隨便指了一個文遠身邊的親衛淡淡道:“殺了他!”
噗!一顆頭顱滾落道文遠麵前,文遠禁不住一呆,此人輕描淡寫就處死一人,表情依舊冷淡如常,心腸之毒,心機之深非比尋常!
文遠正不知如何回答,那都尉又連指三人,又是三顆頭顱落地,饒是親衛們忠心耿耿,可是見到這個架勢,也不禁心慌。
好在此時那都尉暫時停了下來,他似乎認準文遠是這十幾個人的頭領,冷冷的對文遠道:“不說嗎?下一個就是你了!”
“到了這個地步還在盤問,果然這都尉並不能認定自己一定是奸細!”文遠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他從沒想到自己的美夢,理想竟然會在此地終止,他不甘心!
可是是什麼?還能是什麼?自己這十三個軍壯以什麼身份出現洛陽城北才合理?而且還能免去被殺的命運?
突然,文遠心中一動!對了!
能不被當作奸細被殺的!隻有友軍!
想到這,文遠心思豁然開朗,一個大膽的想法頓時出現在腦海裏!
文遠當即拜伏於地道:“小的不敢欺瞞將軍,小的姓張名遠,並州人,乃是溫侯呂布部將魏越麾下一個屯長,隻因前日虎牢關前大敗,我等與大隊失散,一路向西尋到此地。”
那都尉不等文遠閉口,追問道:“為何北上?說!”
見對方並沒有一口斷定自己說謊,文遠心中大定,麵容一苦道:“小的慚愧,我們幾個在洛陽遊蕩了幾天,得了不少金銀財寶,幾個人就合計,打算帶著這些錢財回鄉!求將軍饒過小的性命啊!小人幾個願將這些金銀全部奉上!”
那都尉冷哼一聲,也不置可否,隨便走到一個親衛麵前,詢問並州軍中都有哪些將領,並州哪些縣邑隸屬哪個郡管轄,並州風土人情等等。
丁原被呂布所殺之後,董卓趁勢吞並了並州軍,文遠此次帶來的都是從並州時就跟著自己的心腹親衛,人人都能說上一口流利並州方言,對並州軍隊和當地風俗也是信口拈來,一連問了幾個,都是對答如流,那都尉疑慮方消。
西涼兵一聽是呂布麾下的並州逃軍,一個個麵帶鄙夷之色。
那都尉又走到文遠麵前,揚了揚手中寶劍道:“你們既然是逃兵,按照軍法,理應斬首!”
文遠身軀一震,抬頭看向都尉,心中驚怒,難道說如此費盡心力,最終仍是難逃一死嗎?
文遠正要做最後一搏,不過看都尉眼中並無殺氣,言猶未止,聚起的力道一鬆,靜聽他繼續講。
果然那都尉撚須又道:“不過此時正是國家用人之際,爾等若願入我軍營當兵,我便不計前嫌,饒過你們的性命如何?”
就這麼從鬼門關前走了一會,文遠長出一口大氣,領著眾人拜道:“願意!小的願意,多謝將軍不殺之恩!”
那都尉撚須頷首道:“既然如此,賈穆!你領一隊人回去,將這些軍壯安置在營內,為父獨自去澠池赴會。”
方才那年輕軍侯在馬上點頭應命道:“孩兒遵命!”
賈穆?旁人倒沒覺著什麼,隻有文遠身軀一震,不敢置信的望著那個中年都尉,史書記載賈穆是某人長子,眼見他口稱孩兒,莫非眼前這都尉就是他的父親,三國時鼎鼎大名的“毒士”——賈詡?
賈詡,算無遺策,膽識過人,閱曆繁複,誌節深沉,若論計策之毒,賈詡可稱得上三國第一毒士!若論智略機變,三國中也罕有其敵!
賈詡出身寒門,早年並不出名,隻有當地名士閻忠慧眼識珠,二十三歲才得舉為孝廉,士族與寒門的區別待遇,以及漢室的腐朽或許是影響他日後性格一大主因。
在賈詡投靠曹操之前,他先後為之獻策的,多屬造孽江湖的惡棍型軍閥。雖然賈詡常以漢室忠臣自詡,也確曾有功於皇上,但他顯然更熱衷於放縱自己天賦的謀士才華,沒有任何的精神束縛,而是將謀略本身當作一種美!隻要他的計策有用武之地,他毫不在乎山河變色,隻考慮自己的生存。
東漢末年的天下大亂,他就難辭其咎。他側身在殺人如麻的強盜身後,貌似藹然文士,一麵犯下滔天奇罪,一麵又能成功地躲避千夫所指,這份能耐,孰能及之?他以一介遊士的身份,時而避難鄉間,時而閃身在某個諸侯的廳堂,好似流竄作案。說計道謀,甚至敢讓曹操甘拜下風;逮至晚年,竟又在曹丕的朝廷裏充任太尉,權勢蒸蒸日上,一派德高望重的模樣。這是一個怎樣的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