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顯然有些不切實際,可還是震懾到了幾人,一瞬間他們感覺自己好似真的會被他賜給一個可怕的下場。
其中為首太監最為鎮定,雖心裏難免也有些惶恐,還是不肯服輸的反駁:“就你?你不過就是個賤婢的孩子而已,你以為陛下會在意你!是你母妃不要臉爬上了陛下的龍床,才生下你個不受寵的皇子,你看看,你知道陛下什麼樣嗎?賤婢的兒子!”
“對!就是賤婢的兒子!”旁邊的人也笑著隨聲附和,小男孩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你們胡說!你不準詆毀我母妃!你們住嘴!”
顯然是他越是這般,那些人越是變本加厲。
“放肆!”淩瓔珞終是看不下去,怒斥一聲便緩緩從花樹旁走出。
所有人在見到她的一瞬間麵如死灰,連連跪在地上,聲音毫不掩飾帶著顫音:“參……參見長公主。”
唯那小男孩並沒有抬頭看她,她看了他一眼,眼裏流露出憐惜,再看向那些狗仗人勢的奴才後,眼神淩厲想把滴血的冰刃:“無論他的母妃如何如何,可他的父皇卻也是晉國的陛下!他流的也是我們皇族的血,也是我們晉國的皇子,也是你們的主子!豈是你等下人奴才可以欺辱的不成!”
最後一句含著滿滿怒氣,那些人隻差趴在了地上,不敢多說,也隻敢認錯求饒。
淩瓔珞冷哼一聲,不屑的看了那些人一眼,對著為首的公公冷哼一聲:“要是在這宮裏,有人不分尊卑,辱沒皇子,欺上瞞下,該當何罪!”
之前囂張跋扈的太監不發一言,直趴在地上發著抖,顯然淩瓔珞也不想聽到他說些什麼,繼續道:“知法犯法,又該當何罪?”
“帶下去!”
“是。”見侍衛走進,那些人求饒聲更是高了許多,淩瓔珞不耐煩蹙了蹙眉頭,道:“把他們拉下去!”
“是。”聽著那些呼聲越來越遠,直至聽不見,淩瓔珞才走到那人身邊,她蹲下身子,看著他,他卻低著頭看著玉佩無聲,好像也並不感激她。
“別害怕。”這句話好像讓他有了反應,他抬起頭看著她,指了指玉佩,又看著她,眼裏充盈了淚光,像隻受了驚的兔子,他哽咽出聲:“你能幫我修好它嗎?”
他好像並不在意那些人的生死,也不在意救了他的她,他隻在意手中的玉佩,她愣了愣,最後微笑著點點頭,同樣稚氣的聲音卻也帶著堅定:“好,我幫你。”
“謝謝。”他怯生生的聲音微不可聞,她輕聲道:“你叫什麼?”
“母妃生前,叫我筠兒……”淩瓔珞怔怔無言,他怎麼看也隻有五六歲,這些年是如何熬過來的呢,如果今天她沒有碰巧遇見,他是不是還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受這些人欺辱?
“筠兒?淩筠?”她的聲音輕且小心,就好像怕嚇到他一樣,他看著她,含著淚的眼清澈明亮,肯定的點點頭:“嗯。”
她溫和的笑了笑,拿起他手中的玉佩:“我叫瓔珞,筠兒,我是你的皇長姐,有皇姐在,沒人敢再對你不敬,也沒人再敢欺負你。”
“皇姐?”他喚得極為小心和不敢肯定,她像是給予他勇氣般肯定的點點頭,將他攙扶起來。
淩鈞不由想到他母妃,想到那些不分尊卑欺辱自己的人,眼裏閃過一絲狠意,那時候的淩瓔珞並沒有捕捉到,他稚氣的臉抬起,帶著倔強聲音堅定不移:“姐姐。”
她一愣,可看到他單純的笑臉,露出兩顆小虎牙,顯得那般純真;她並沒想太多,對著他笑了。
那時候,她並不知道最後他們會多了那麼多糾纏,那時候,她也料不到最後竟是成了這幅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