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反而是先帝生前極為寵信的九皇子淩筠,明明他才是淩瓔珞登基前最大的威脅,可她登基後卻從未對付過他,反而是將蜀地賜了他,給封了個寧王,雖說隻是個空殼王爺,實則亦無疑為流放。
可淩瓔珞卻也不限製其自由,兩人之前關係可見一斑;雖說淩筠隻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空殼王爺;但淩筠的待遇,卻不得不說是這些皇子中下場最為可觀的人了。
“寧王府如今是夜夜笙歌,而寧王其人也沉湎酒色之中,日日流連勾欄之中;還……”臣子顫抖著聲音,手都已經有點發抖:“前幾日,蜀地一富商的人到京城告了上來……。”
“寧王……”臣子頗為痛心道:“在他兒子新婚之日把新娘子搶走了,當日就給納了妾。”
淩瓔珞心頭一顫,好像是心在一瞬間痛了一下,是不是心頭失落呢?還是對他失望?
她記得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是了,她又忘了,他們都變了啊,她以前,也不是這樣的。
“你酌情去辦吧。”半晌,她歎了口氣又忙補充道:“莫要傷他半分。”
大臣本不知如何是好,卻見淩瓔珞揉著眉心,並未繼續說些什麼,也隻能頗為不願的應了是。
待宿城水患想出應對之策後,淩瓔珞坐著攆轎去了禦書房;自下朝後,她多多少少有些心不在焉,若不是女官一聲接一聲的輕喚,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時到了禦書房的。
批閱著一堆又一堆的奏折,有很多都是要求嚴懲寧王的折子,淩瓔珞懶得看這些,便將它放置一邊不予理會;不知道過了多久,宮殿裏已然點起了燭火,伴著燭火憧憧,她漸漸的陷入夢鄉。
“公主?”稚氣的丫頭聲在耳邊響起,一把精致的檀木梳在小小的宮女手中拿著。
“公主,奴婢聽說禦花園開了株並蒂蓮,可是大喜的兆頭,公主一會兒想不想去看看?”旁邊綰發的宮女眼中顯現出向往之色,稚氣未脫的淩瓔珞看著鏡子中的雙丫發髻,笑道:“我看不是我想不想去,是環翠你想去吧?”
她的話音落下,環翠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奴婢不敢。”
“好了好了……”她揮揮手示意她站起來:“為我換身衣裳,就去看看吧。”
“是。”
不久後淩瓔珞便帶著隨身丫頭環翠和幾個侍衛一同去了禦花園,在去禦花園的路上,她聽到了一群小孩的嬉戲聲,以為是同伴們玩耍,也就好奇跟了過去。
“還給我!”一個穿著藍色衣衫的小孩追著前麵幾個同齡太監宮女跑,一個不慎,竟是跌到了地上,摔得鼻青臉腫。
那些人看著他摔倒在地上,不但不來攙扶,反而在旁捧腹大笑:“這是……狗吃屎啊——哈哈哈哈——”
淩瓔珞蹙了蹙眉頭,何時宮中養了這種不知尊卑的奴才?可她卻也從未見過這個男孩,自己的皇弟,她都是熟識的;卻從未見過這個孩子。
因此她在花樹的遮擋中並沒有現身,她看到那個小男孩腫著臉,倔強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眼裏瑩光點點,卻沒有溢出來一滴,稚氣又帶著怒氣的聲音堅定得讓淩瓔珞正了正身子:“還給我!”
聲音不免大了些,使得他的嗓子都帶上了沙啞,可是那為首的小太監卻將那快玉佩舉得高高的,擺明了是故意刁難他:“那就要看你拿不拿的到咯。”
說完還做模做樣的擺擺頭,小男孩怎麼不知那人是戲弄他,不說二話,直接跑了過去咬住他的手不放;那太監痛呼不已,騰出手來狠狠將他推開,而小男孩則一頭磕在了大理石的地麵上,瞬時撞出了血跡。
為首的小太監並未去將他扶起,而是怒氣衝衝的看著他,狠狠的道:“跟個瘋狗一樣!不就是拿了你塊玉佩嗎?誰稀罕!”
說完很是厭惡般隨手扔在了小男孩的身邊,玉佩哐當一聲跌成了碎片:“你的玉佩,我摔了,你又能如何?”
淩瓔珞見小男孩愣了愣,手有些顫抖,緩緩伸向了玉佩,那些其他宮女太監也是著了急,誰不知道這是當初陛下在他出生時隨手給了他母妃的,雖說是隨手,卻也是陛下賜給的,也算是最為珍貴的了。
可那摔碎玉佩的太監卻仍是趾高氣揚。
滿是淤青的小手默不作聲的把玉佩碎片撿起來放在手中,他將破碎的玉佩拚湊在一起,卻再也複原不了。
紅紅的眼眶裏終於落下一滴淚水,啪嗒一聲砸碎在碎玉之上,他抬頭,眼眸紅的可怖:“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們!”淩瓔珞聽了這話,心裏都不免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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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短篇,希望大家可以去看看我寫的《千花葵》,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