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靈渡派了幾個暗衛形影不離的跟著我後,無論我此刻走在哪裏去,定然是跑不出三步便會被抓回來的了。
好好的除夕之日,卻如此的壓抑,實在讓我很是不滿意,亦很不順心,可又想著我是被抓在這裏來的,沒成為階下囚已經是一種萬幸,又有什麼資格來嫌棄這裏壓抑呢?
這樣想著,心中也就更豁達了幾分。
細細想來,這已經是我到縉綸山後最為有人氣的一日了,閣樓上掛滿了燈籠,卻是些暗紅色的燈籠;我覺得靈渡也真是奇怪,這樣喜慶的日子,他非要掛這暗紅色的燈籠。
不像庭雁山;我想,此時的庭雁山一定是掛滿了大紅的燈籠,紅紅火火的一定很是喜慶。
我站在閣樓之下,抬頭看著這些暗紅色的燈籠,一時出神,竟不知他何時到了我的身邊。
“阿葵。”他從身後抱住了我,我知我掙紮不脫,索性就沒有掙紮。
“你當初……為什麼想殺我?”他可能以為我是不會知道真相的,所以他的身子不由的僵了僵,輕輕放開了我。
“你知道了?”
“嗯。”我點點頭,自嘲的笑了笑:“隻是不解後來你又為什麼把解藥給我。”
“你別怨我。”他執起我的雙手,眼裏卻沒有任何情緒:“那時生出殺你之心,著實是怕我會執迷不悟。”
“而後我急急救你……”他眼裏才微微溢出一絲笑意來:“是因為我發現我已經執迷不悟了。”
我聞言心中無一絲欣喜,方知我是徹底將他忘了,我將雙手抽出,微微笑了笑後不說話。
“阿葵。”他將我頭上的纏繞的流蘇輕輕梳理:“我是喜歡你的。”
“所以……”
“……我不想放你走。”他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我退後兩步躲了躲。
“隨你。”我轉身離開,他並沒有攔住我。
口上說隨他,可我其實還是很想離開的,可是他不放,我也逃不了;我上次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過一次了,他並不傻,會讓我那麼輕鬆的再逃一次。
相較於庭雁山掌門遵循著四季的春生秋謝,靈渡就較為偏執,在這種季節裏,他硬是讓人在縉綸山種出了一片彼岸花。
在一顆大樹下,開滿了妖異的紅花下,見不到一片鮮色的翠葉,獨留紅花豔烈似火。
我不知為何會有人會如此喜歡這種妖異不詳之花,我是不喜歡的,它的死亡氣息太重了,與我喜歡的葵花實在天差地別。
我還是喜歡向陽而生的葵花,那麼朝氣,有生機。
我伸手摘下一隻彼岸花,觀看著它每一片花瓣,我不得不由衷的承認,它真的好美,美得那麼不真切,美得不似人間之物。
這彼岸花就如同靈渡,靈渡的妖異與它無二,美豔與危險亦是,靈渡和這一株株彼岸花都像是從地獄來到人世間的一樣,一樣的妖異,一樣的絕美。
“阿葵。”如此熟悉的聲音,我有些不敢相信的回過頭。
紅紅的彼岸花落在了地上,掉在我的裙邊,我看著麵前的人,心裏有著千萬種思緒,卻不知如何表達出來;因我看到了一張臉,一張朝思暮想的臉,我急急朝他走近幾步,方看清了他。
“師父?”我伸出手,他將我的手握住,冰涼的雙手瞬間有了溫度。
“你不相信我了嗎?”我鼻子突然一酸,定定的看著他,想要他給我一個答案。
“傻丫頭。”他低頭捧起我的臉,直直的看著我的眼睛:“誰說我不相信你了?”
“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你,我也是信你的。”他笑道:“我不是來帶你走了嗎?”
我連忙抱住他:“呐!這可是你說得,以後都不可以不相信我。”
“好。”
“阿葵!”我被他突如其來推了一把,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差點一個沒站穩就摔在了地上去,我聽到極輕微的一聲悶哼和嗅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我慌忙抬頭去看著他,才發現此時一柄長劍已經穿透了他的心房,血淋淋的劍鋒在陽光下耀著寒光陣陣。
他身後,是一襲紅衣的靈渡,他的瞳孔耀著紅光,可怖萬分;而他握著的劍柄上,沾滿了白揚的鮮血。
“師父?”我走向他,腦中此時一片空白。
這樣一瞬,窒息般疼痛,我看著靈渡冷冽的拔出長劍,鮮血濺了我一臉,然後我怔怔看著白揚在我麵前倒下。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