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萬的村書記見我說得唾沫直飛,流暢無比,斬釘截鐵,義無反顧,好像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給他留下。這讓他既悲憤,又無奈。但就這麼接受,又有些不甘。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很悲情很無奈地說,某總,這幾天,你看我為了這件事,真的很不容易,親戚們一直埋怨我無能,我認了,我的能力就這樣,隨他們說去。停頓了一下,又說,你看看能不能再加十萬塊錢,就算給我個麵子,我已經是出力不討好了,很狼狽了。
姓萬的村書記說完這話,就沉默了,不再吱聲。我沒有立即接他的話茬,而是給他機會,讓他安心的在沉默中等待。有一種說法叫做“靜得可怕”,人在非常寂靜的環境中,因為你不知道即將會發生什麼,所以容易產生恐懼感。當然,這也是波波說的。他說過,他在大學裏學過心理學。
雖然姓萬的村書記最後的要求,已經接近我的底線,但我總不能立即就答應下來,怎麼也得佯裝在考慮,佯裝極其為難的樣子。說實話,其實我是在人為的故意拖延難捱的時間,也就是在故意的製造“寂靜”的環境。這個時候,我是貓,他是老鼠。
在姓萬的村書記和我沉默的過程中,老水給我們分別發了一支煙,華子默默地給我們的茶杯分別再一次續了水。
我接過老水遞過來的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像是下了天大的決心一樣。說,萬書記,你既然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就看在你的麵子上,加五萬塊,二十五萬,這幾天旅館所有的費用由我們來承擔。你回去和海生家裏的人商量商量,如果同意,我們現在就起草個協議,我這邊馬上安排錢的事,你們把帳號準備好。
很顯然,這個時段,姓萬的村書記心理防線正在逐漸瓦解和即將全麵崩潰。他已經明白,死扛、硬撐應該是沒有出路的。因為他也看出來了,我現在的表現就是一種愛理不理的樣子。在他的感覺裏,好像我一點兒也不著急,其實他搞錯了,我是真的著急,隻不過一切都是策略和技巧。
談判,是一門技術活,必須要講究策略和技巧。
傳說,我國加入世貿組織,也就是那個什麼WTO,談了很多年都沒有和米國達成一致。最後,我國一睿智的領導人親自出麵了。一打聽,和米國之間就剩下七個問題談了很多年。在這次的談判桌上,領導人把剩下七個問題的順序做了一下調整,並讓米國人先說。米國人第一個問題還沒說完,領導人就打斷米國人說,按你們的辦。米國人又說第二個問題,領導人又說,按你們的辦,米國人說第三個、第四個,領導人都一句話:按你們的辦。當米國人說第五個的時候,領導人說該按我們的辦了,第六個、第七個,領導人也是一句話,按我們的辦。談判結束後,米國人心想,七個問題按照我們辦的占了四個,按照他們辦的才三個,那是相當愉快啊。回去仔細一研究,我擦,前麵四個問題幾乎不是什麼問題,後麵三個問題才是關鍵問題。中國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無盡的,談判的技巧是非常重要的,也是關鍵的,WTO就這樣進去了。
擦,又扯遠了。如果您不想看,那就跳過這一段好了,可有可無,既不影響大局,也不影響美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