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路弘傳
朗達瑪滅佛時,有三位僧人——藏·饒賽、約·格瓊和瑪·釋迦牟尼,他們正在雅魯藏布江南岸著名的修行聖地曲沃日山上閉關修行,從上山打獵的僧人那裏知道了滅佛之事,於是,他們攜帶著有關戒律方麵的經典和其他典籍,以騾馱負著先是向西逃至阿裏,當他們發現西部也在滅佛時,又北上新疆,因言語不通,又往東,來到了安多地區(今青海東部藏區),在此立足。
這三位僧人曾先後在位於隆丹鬥水晶石窟(今青海省化隆縣和循化縣交界處)、金剛岩和阿瓊南宗(今青海省尖紮縣境內)等地修行和傳教。後來,又有噶沃卻劄巴、榮頓僧格堅讚二人及拉隆·貝吉多傑也先後攜帶了許多佛經來到了東部安多藏區,一時間,這個地方成為了藏傳佛教的繼承和傳播中心。聚集在此地的這六位高僧中,主要由藏·饒賽、約·格瓊和瑪·釋迦牟尼三人在當地培養了繼承律藏傳承的比丘僧團。他們培養的第一位比丘僧就是藏傳佛教後弘期的著名人物——喇欽·貢巴饒賽(892——975年)。
喇欽·貢巴饒賽是青海循化以北黃河北岸地方的人,出生在一個本教徒家中,但他從小敬信佛教。他受戒出家後,全麵修習佛法,最終成為了一位精通佛教律藏、享譽整個藏區的名僧。他曾想去衛藏地區學法,中途得知衛藏發生饑荒而未能去成。後來,他在當地藏族上層人士的支持下,創建了丹鬥寺,把丹鬥地方作為自己弘法事業的中心地帶,並使這裏成為了安多地區早期的佛教傳播基地,慕名前去求法、出家為僧的人絡繹不絕。這些情況被前藏桑耶地區的領主,即朗達瑪的兒子永丹的後裔——查納益希堅讚得知,他為此很感振奮,立即派遣了魯梅·楚臣喜饒等十人前去丹底寺求法受戒,引進佛教律藏傳承。
魯梅·楚臣喜饒等十人在丹鬥寺出家受戒,成為喇欽·貢巴饒賽的弟子,學習律藏和經論。當他們學成後相繼返回西藏時,益希堅讚已經去世了,由他的兒子額達赤巴繼位。額達赤巴也同樣致力於佛教的振興,他熱烈歡迎並嘉獎了這些人,並和衛藏其他地方領主資助他們共同建造了娘麥堅恭寺——這是後弘期內產生的第一座寺院。
之後,他們又各自分別經營寺院,授徒傳戒,開展弘法活動,並在前藏拉薩地區興建寺院,逐步建立各自的傳教中心,由此藏傳佛教的後弘期在西藏的前藏地區全麵開始。這一時期佛教僧人急劇增加,尤其是魯梅·楚臣喜饒的弟子非常多,其中有名的有“四柱”、“八梁”、“三十二椽”。四柱弟子之一的尚那囊·多吉旺秋於1012年在林周縣熱振寺附近修建了傑拉康寺。主梅·楚臣窘乃在山南瓊結久河區下林鄉主持修建了唐波且寺,枯敦·尊追雍仲繼承主梅掌管唐波且寺,後來成為阿底峽主要弟子之一,是“後弘期”的著名人物。
這就是藏傳佛教“下路宏傳”的情況。史上把它形象地描述為藏傳佛教之餘燼被點燃在安多藏區的丹鬥寺燃燒,最後遍及到整個雪域藏區。
二,上路弘傳
緊隨安多地區佛教的下路複興,西藏西部的阿裏地區也展開了聲勢浩大的藏傳佛教複興運動。
當時的阿裏地區由朗達瑪的後裔歐鬆的世孫柯日建立了古格王朝,柯日極為崇信佛教,甚至將王位讓給弟弟鬆艾,自己出家為僧,他的法名為益西沃,因出身王室而被尊稱為“啦喇嘛”(神上師),史稱“啦喇嘛益西沃”。
根據古格大學者阿旺紮巴的《阿裏王統》的記載,啦喇嘛益西沃執政後,召集全國臣民頒布了一個興佛詔書。在詔書中,先是讚頌了吐蕃時期諸位讚普弘揚佛法的恩德,又指出現在因國王朗達瑪毀佛而導致佛法與國政二者皆至衰微,人民也因此遭受苦難折磨,最後說明:為了將佛教傳遍上部阿裏地區,國王特此宣布,要弘傳佛教之正法和善行。
頒發了詔書之後,啦喇嘛益西沃又派人把它大量抄寫了傳遍阿裏所有地區,讓臣民們了解他的新政,由此在古格王朝開展了興佛事業。為了進一步推進佛教政治體製的規範化和常規化,他又召集來朝中權貴進行會談,之後頒發了最後一道興佛護教的大政令,從總體上確立了古格以佛教治國的原則,並借此製定了一係列規定,如:除王儲之外的所有王子須出家為僧,無嗣的讚普要從出家的王室僧中擇人即位,僧眾不僅要精通佛法,還需廣博地學習其他各種知識和技藝,在家眾也要學習文化知識和武藝等技能,出家的人不得違背戒律,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