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聽說,那批貨泉州遲遲不發,你也別著了急,你看這邊兒的天,就是發來,估計也要潮了。”盧雪鳶說著,將沈思愛吃的飯菜端到他的麵前,沈思倒上一盅酒,喝了一口,“我何嚐不知道,但是答應了別人八九月間到新貨,卻遲遲不到,豈不是毀了聲譽。”
“那邊兒不發貨,你能怎麼樣,光著急又有什麼用。”這邊兒盧雪鳶的話音未了,那邊一個綢莊的夥計卻急急跑來,“大掌櫃,大掌櫃。”看著夥計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沈思覺得有些好笑,便故意板著臉說道,“好好地也不穩當點兒,什麼事兒,叫魂兒呢。”
那夥計止住腳步,“綢莊,綢莊出了事兒了。”沈思一聽這話,趕忙將手裏的碗筷放下,“什麼事?”那夥計急促的喘著氣,“來了,來了四箱子貨。”聽了這話,沈思恨不得拿筷子敲那夥計的腦袋,“來貨怎麼就是出事了,好了,看你急的樣子,趕緊隨我回去。”深思說完便對著盧雪鳶說道,“雪鳶,我去看看,待會兒你遣人將飯菜送到綢莊。”盧雪鳶點點頭看,心裏突然有些不安,她叫住沈思,“萬事莫要著急,拿著傘。”
沈思兩步邁做一步的大步朝綢莊走去,後麵的夥計還是一路小跑,進了綢莊便看到,十分有經驗的綢莊林總管臉上有些不自然,沈思過來問道,“哪裏來的貨,泉州?”林總管搖搖頭,“大掌櫃,並無一處為我們發了貨,您起來看看這四箱子貨。”沈思見林總管神色有些異樣,便趕緊跟著進了內堂。
這是四個紅色的樟木箱子,箱子上打著封印,“瑞蚨綢莊”沈思突然緊皺眉頭命人打開箱子,卻見箱子裏的確是一匹匹的綢緞,隻是這些綢緞已經浸泡的不像樣子,沈思蹲下來摸著箱子,腦子裏突然記起十五年前,祖父給他講的故事,“當年程子璋為了能在昌豐號上裝滿金銀珠寶不惜將綢莊的綢緞箱子全部拋入海中。”沈思站起來,氣息有些不穩。
“您老看這些綢緞是在水裏浸了多久?”沈思低沉的問道,林總管皺皺眉頭,“大掌櫃,以老朽看來,不下二十年。”沈思笑了,苦澀的笑了笑,“您老猜錯了,這四箱子貨,至少待在海底三十年之久。”林總管聽了便張了嘴,沈思苦笑著搖搖頭,“你且去前店吧,對了林總管,您遣人去請夫人過來。”看著沈思的神情,林總管知道是出了事,但是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他除了內堂,看到剛才那夥計,便又遣他去請夫人。
盧雪鳶知道沈思沒事兒不會急匆匆的讓她趕去瑞蚨,所以她的心裏一直比較慌,路上她問那夥計“大掌櫃可是說什麼事情了。”那夥計搖搖頭,“沒有,大掌櫃看過那四箱子貨,便急匆匆讓我請您過來。”盧雪鳶聽完之後便沒再追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