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冠幽周身覆裹白色氣流如雪絨,一劍藍姬妖冶卻又莊重,他眼神不甘而衝動,這一劍不指向虛道庭,也不指向空餘,而是直接朝著萬輝流音而去。
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身影。
青衣委婉,青體銀頭點泛紅光的點朱砂劃破空氣中萬分糾纏,直掠向前刺去。
穆婉穎提槍一躍,身形驟然加快幾分,竟是超過了真元全開的鬱冠幽。
鬱冠幽目無一人,顯然是早有準備,穆婉瑩身形掠至離虛道庭一丈距離之外,長槍便旋刺而出。
虛道庭站得輕鬆,依舊一手負後,一根戒尺輕輕一擋,便打在了點朱砂的槍頭與槍身連接之處,整根長槍頓時顫抖嗡鳴不止。
穆婉穎握槍雙手一陣痛麻,不得已脫手鬆開,點朱砂在空中急速旋繞不止。
此時一意孤行的鬱冠幽已經急速掠至萬輝流音之前,擋在他麵前的,是隻身撚佛珠的空餘。
隻可惜,被人寄予厚望的鬱家公子根本沒有機會與空餘交手。
穆婉穎脫手長槍之刹那,虛道庭戒尺先是重重拍在槍頭,長槍在空中繞出一個巨大的圓弧,銳利槍頭貼著穆婉瑩的鬢角飛過,讓少女麵色蒼白。
緊接著,虛道庭又是槍尾旋至身前之時重重拿戒尺砸下,點朱砂便如一根離弦之箭朝鬱冠幽飛去。
這一連串的動作很快,穆婉瑩連招架還手都是有心無力。
鬱冠幽氣勢充沛,卻被橫來一槍截斷攻勢,藍姬本該虛晃一劍直刺萬輝流音,此刻卻隻能硬生生地揮臂格擋,劍上、身上所集氣勢一耗殆盡。
藍姬打在點朱砂中遊,長槍彎出一道弧度,然後彈了回去,穆婉瑩躍身接過,與鬱冠幽兩人退步幾丈。
鬱冠幽扭頭看了一眼穆婉穎,眼神冷冽,穆婉穎低頭不語,愧責難當。
虛道庭收回戒尺,悠悠說了一句:“槍法雖快,但不精,力道差些,需要好好雕琢雕琢才行。”
此話當然是說給穆婉瑩所聽。
虛道庭又看了鬱冠幽一眼,說道:“需要靠一個姑娘替你打掩護,你堂堂男子漢,是不是太小氣了些?”
台上的鬱冠幽不敢出聲,隻是臉色同月台下的鬱老丞相一樣,有些不好看。
一波剛平,一波便再起。
一團赤紅朱離火如天落隕石砸下,虛道庭微微抬頭,看著頭頂的熾熱滲人,眉毛輕挑。
於此同時,唐稀來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空餘的身前,笑嘻嘻地說道:“師兄,都是同門師兄弟,給讓讓行不?”
空餘微笑道:“那可不行,要是被師父知道,得罰我三個月麵壁思過。”
唐稀來扯了扯身上的雲摩禪裟,厚著臉皮說道:“那咱們假裝交手,你手下留情,故意輸給我怎麼樣?”
空餘哈哈一笑:“我以前與你切磋,可從來沒贏過你啊,怎麼還要讓我手下留情了?”
唐稀來舔了舔嘴唇,哼了哼:“那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讓我雙拳雙腳一個腦袋,還不用真元?”
空餘拇指撚過一顆圓潤佛珠,笑而不語。
唐稀來故意惱怒道:“師兄你忒不講義氣了,看我下次上山不告訴玄若師父,你欠我五十兩銀子沒還!”
空餘臉色大變,尷尬道:“小師弟,出家人可不打誑語啊!”
靠近月台周圍的看客們聽得是麵麵相覷。
而就在此時刹那,唐稀來一把扯下雲摩禪裟,一手甩出,袈裟飛出一段金色流瀑,直接朝空餘纏去。
“哼,師兄你是出家人,我可不是!”唐稀來空出一手臨空擊出一掌,空氣中顯現巨大佛掌,朝空餘撲麵壓去!
空餘一手繼續撚佛珠,一手悄然作法,金色流瀑在空中忽然停頓了一下,便被空餘隻手接下。
這位被世人認定為潛清寺下一任方丈的年輕僧人臉上笑意未減,深邃眼眸之中忽然光芒緊鎖,有一道無上佛光透射而出。
唐稀來一招如來掌還未成形片刻,便被空餘一眼化為空氣,點滴不剩。
“快了快了,等摘星大會結束,師弟你便是真正出家人了。”空餘笑嗬嗬地說道。
兩位佛家傳人一手執著雲摩禪裟的一端,互不相讓,唐稀來齜牙咧嘴,忽然說了一句:“出你個大頭鬼!”
另一邊,墜下的熾烈火球被虛道庭一尺剖開,崩碎成無數星火。
身姿絕世無雙的少女全身赤炎通紅,熱勢逼人,空中落下的星火殘骸仿佛忽然有了生命一般,統統朝虛道庭飛去。
星星之火,真的足以燎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