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念想,必不蒙灰。若有例外,定是天機。”
眼淚撲簌簌地滾下,打落在手上,竟然這般燙。眼裏潮濕不退,我看不清師兄的表情,但他此話,我如何不懂?
我哭得不可收拾,外界除了師父,便是悟空見過我哭,師兄也是未曾見過,慌忙拿起手帕給我拭淚。
方帕是白的,隱約瞧見中間繡有的似乎是青蛇。又是女子的方帕,必然是那奷嫿的罷。
想及此處,我眼裏逐漸清晰,起身告辭,“師兄安心度過這些日子。阿音告辭。”
一年零一百二十六天的時間,在天界真是太長了……
“師妹!師父後日會回極樂,會帶你回去的。”看著那抹背影跨出幻境,金蟬子歎了一聲。
“觀音娘娘明明歡喜大士,大士看不出來嗎?”奷嫿眨巴著眼睛。
金蟬子讀清楚了話,從桌前又翻來本佛經,“還有七情六欲,卻可位列仙班。乃是天命,她命定之人非我。”
“這是天機?”
金蟬子不語。
“那大士如何得知?”
金蟬子嘴角扯過一絲笑,“若我不知,那該多好。”
奷嫿盯著麵前的人,一對紫色的眼睛又眨巴了幾下。她看著觀音娘娘離去的方向,覺得十分不解。
這些大神為什麼就愛裝深沉啊?欸,她還是聊聊她所知道的罷,“大士的方帕真真好看,就是像女子用的。”
鳳眼輕輕一瞥,嘴角竟也勾了勾,“你若喜歡,便給你瞧瞧。”
奷嫿歡喜地接過,細細看著:“這有個字?”便瞧見了方帕一腳那月白色的針腳,“音?”
金蟬子的眉頭不可察覺地皺了皺,應道:“是。也是蛇族中人眼尖,若不然也瞧不出來。”
“大士為何繡觀音娘娘的音在此方帕上?此顏色同方帕相近,倒是不易瞧見。”奷嫿看著男子一抹無奈的笑,便知道自己是不該問了,欸,這些大神啊。
“可大士不像是會刺繡的人。”奷嫿小心地看了眼金蟬子,確定他沒有生氣的意思,才說出自己的推測,“這不是大士的刺繡罷?大士也是一早知曉的,那究竟有什麼關係呢?大士您……”
額頭一疼,手上一空,金蟬子收好了帕子,又彈了一指在奷嫿的額頭上,“靈蛇一族真是有慧根的。這般悟性,還不同我好好習字,學道。你是想做一輩子的書童?”
奷嫿忙拿經書念了起來。大士的話還在耳邊,奷嫿一個機靈,刹間就通了一竅,她偷偷瞄了一眼金蟬子,假做鎮定繼續念經。
忽然她聽見金蟬子也歎了一聲。
欸——
奷嫿抬頭看,金蟬子大士卻在目不轉睛地念經。可是剛剛那聲悲涼的歎息是誰的呢?這兒沒別人了啊。
小巴蛇被那聲微不可覺得歎息給勾了去,那麼痛苦那麼無奈的一聲……金蟬子大士,也是很痛苦的吧……
奷嫿自覺不好地封了剛剛那竅,又一心一意讀書。
朗朗誦經聲,像是催眠了葡萄架上一隻小蟲,哦,這就是佛道嗎?真的是很陶醉啊。
身為一隻蟲子,它覺得太幸福了,居然有兩個人都願意誦經給它聽。想到日後可以修成正果,小蟲翻了個身,嘿嘿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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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蟲子有內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