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洪煊算也算是見多識廣,從苗文昊的隻言片語中,就把事情推斷的八九不離十了。他看了看雲嬤嬤,用眼神詢問她:這小姐真的這麼有才華?
雲嬤嬤本身是個仆婦出身,見識有限,不一定能完全了解紫蘇當時進入學院是多麼的讓人驚訝。不過,這人就是這樣,在她眼中,她的小姐自然是千萬般的好,能得鬆山伯爺的青眼,那也是應該的,畢竟,薑氏夫人就是了不得的才女,她的女兒又能差到哪裏去!
想到這裏,雲嬤嬤得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頗有些不是滋味的說道“隻是可惜了,這樣優秀的小姐,那夜老爺的眼中是看不見的,他滿心滿眼的,都是那個賤人生的孩子!”
聽到雲嬤嬤的喟歎,苗洪煊也沉下了臉,那個該死的男人,他自然是不能忘記的,要不是他,夫人也不會年紀輕輕的就沒了,隻留下這麼一個孤苦伶仃的小姐,獨自支撐著、艱難的活著。
似乎覺得自己的話影響了大家的好心情,雲嬤嬤故意揚高了聲音的說道“瞧我,老糊塗了,這小姐的喜事,怎麼盡說那些喪氣的人!”然後才對著苗文昊進行了逼供一樣的詢問。
在問到這個鬆山書院是不是靠譜,小姐在裏麵以女子之身讀書,有沒有什麼不妥的時候,苗洪煊看著自己的兒子被問得滿頭大汗,倒是笑著說道“雲嬤嬤放心,這別的我不敢說,隻是這鬆山書院的鬆山伯爺,那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比擬的,就連北齊的焰王也要給他顏麵。
那才是個一言九鼎的男子,在這青冥大陸上,誰說話都可能不算數,唯獨他不會,那是一個真的誌存高遠、高風亮節的智者。他既收了小姐為徒,就是把她放到了自己的勢力範圍。他們這種人那是極其護短的,小姐在那裏絕對安全!至少,比在這裏安全得多!”
聽到苗洪煊的話,雲嬤嬤歎了口氣,點了點頭,然後才解恨似的說道“你說得對,在咱們這裏,小姐不一定安全。不說別的,就是那個郡主,對於現在的小姐來說,都是個威脅。小姐去了書院,也是好的!”
聽到雲嬤嬤的話,苗洪煊側頭,左右看了看,又說道“雲嬤嬤,你確定那個探夏沒問題嗎?”
聽到苗洪煊的話,雲嬤嬤擺了擺頭,說道“要說小姐,就是心軟,這問春、探夏、知秋、倚冬的確是夫人在世的時候,給她備下的貼身丫鬟,她對她們好,無可厚非。
但是財帛動人心,這人都是會變的。之前在夜府,我就知道,這探夏,沒少往小薑氏那裏跑,那是個早就背了主的黑心奴才。這一次…小姐在這雲澤,需要一個能代替她,讓這個什麼郡主安心的死人,那麼就正好讓這個夫人親自挑選的‘副小姐’,親自到下麵向夫人賠罪吧!也算是讓她能為小姐盡最後的一番力,全了小姐這麼多年愛護她的情分!”
苗洪煊看著雲嬤嬤那張平靜的臉,實在是很難想象,他們現在說的是關乎人命的事情。雲嬤嬤…是那麼雲淡風輕…遠比他們這些在外麵跑的人更冷心、冷情。
似乎是看出了苗洪煊的想法,雲嬤嬤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說道“怎麼,覺得我很心狠?你錯了,我沒有心,我的心早就給了小姐和夫人了。”然後搖了搖頭,似乎不願意多說什麼一樣的說道“男人,就是這樣膚淺,總覺得這女人是柔情似水、最是柔弱不過。其實…女人才最心狠。比你們這些男人還心狠!”
說完了,也不理會這爺倆已經變了的臉色,直接轉身回屋子了。她想著,這小姐就算是住在書院了,這書院總有放學的時候,得把小姐的房間收拾好了,別露了什麼痕跡。
這一次,小姐算是和過去斷了個幹幹淨淨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禍!再說,那探夏也該出殯了,總要好好的送她一程才是。她還有太多的事情要準備呢。
苗洪煊看著撂下的門簾呆了呆,看來自己之前是真的小看這小姐和雲嬤嬤了。小姐進了鬆山書院就讓他大開眼界了,這雲嬤嬤居然也是個深藏不露的,幾句話就決定了一個女孩子的生死,那般漫不經心的樣子,就像是讓那個探夏去買菜,而不是送死一般的,就給她喝了藥了!實在是…
看到這樣的雲嬤嬤,不知道為什麼,苗洪煊倒不懷疑紫蘇小姐了,身邊的嬤嬤都這樣有大將之風,更何況她這個主子呢!要知道,這雲澤的鬆山書院,每年多少學子前來拜師,能入門的都是鳳毛麟角,更不要說是被鬆山伯爺收為關門弟子了。這雲澤,對於小姐來說,看來是塊福地!很旺小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