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驚道：“父皇這是在防北海軍嗎？”
縱觀古今，隻有大業年間劉瓊領軍穿梭無盡林海，奇兵北漠草原。
葉叢雲道：“劉瓊掌控的北海滴水不漏，北海是荒蠻之地，比南嶺還有凶殘。上古洪荒歲月的遺跡，巨獸凶禽，要不是海上諸國的入口，朝廷早放棄了，北海隻有北海原稍稍適合居住，早年隻有十幾個村子，大業年間劉瓊傭兵萬餘鎮守北海，絞殺凶獸，開地邊荒，鼓勵生育、畜牧、農業，接受流民入境。如今已經是占地千頃的巨城不下百餘座，人口千萬。兵甲不計其數，聽聞在北海地界老百姓聞得大秦天威將軍不識大秦皇帝。”
劉秀震驚種種見聞，若不是聽葉叢雲說起，以前是想都想不到的，沉思會道：“事事無常，姑且不必理會，你今兒到訪是不是有什麼樂子？”
葉叢雲心下佩服，若是換了旁人萬萬不會雲淡風輕，想不透的事竟是不加理會，她以劍柱地雙手疊放劍柄道：“兄長豁達，不為這洛陽的詭異風雲所動。”
劉秀道：“山水萬變，庸人自擾之，一個一白如洗的人，還有什麼可以舍不下的呢？”
葉叢雲聞言一愣隨即放聲大笑，笑的比男兒還有爽朗，還要不羈。
“好，好個一白如洗。生來不沾塵衣土，死後何必念權貴。”葉叢雲拍案稱奇，手指**著大拇指上的扳指。
劉秀亦一掃陰霾笑聲不絕道：“對，來去本是赤條條何必貪戀？”
二人相視一眼大笑不止，可惜無酒。
笑罷葉叢雲道：“天威將軍策馬揚鞭宮廷，兄長可知曉？”
劉秀道：“自然有幸目睹。”
葉叢雲道：“如此甚好，少費口舌了，宮中有位晨妃，出身江南宛州望族卻是庶出，奇緣巧合入宮頗得聖恩，晨妃有個同胞弟弟在京師定居，平日裏仗著晨妃的勢，紈絝惡劣，好在這小子聰明，淨撿些無權無勢的老百姓欺負了，鳳朝門前被劉瓊嚇破了膽子，悄悄溜回家後一病不起，京中名醫束手無策，晨妃心痛弟弟求著陛下遣禦醫探病，沒想著一劑藥灌下，人是生龍活虎卻是瘋了，整日的在自家門前耍寶賣乖，淪為城中笑談。王侯世家的小姐宮公子哥們，紛紛去看熱鬧，我尋思著叫上兄長瞅瞅去，權當個年裏圖個樂嗬。”
劉秀端起的茶杯又放了下來，心裏尋思著這胖子太不經嚇了，人家沒說什麼呢，這就瘋了？
青瓦街一座恢弘壯麗的府邸，葉離在書房讀著佛教典籍金剛經，身旁的古銅色香爐冒著青煙，味道清晰淡雅，不仔細聞是覺察不到房內熏了香的，這是上好的白玉犀角香，手指甲大下值千金。
葉離端著金剛經時而皺眉時而舒展，約莫一盞茶功夫放下了經書，輕聲道：“富老，叢雲那個丫頭跑哪瘋去了。”
一個管家模樣佝背老人緩步走入道：“長沙郡王府。”
葉離正要端起的金剛經停在了半空，麵色凝重道：“他們怎麼認識的？”
“玉皇山脈，小人調查過是湊巧。”佝背老人話不多，直點要害。
放下了經書葉離揮手示意佝背老人下去，看著香爐緩緩升起的煙霧，宦海沉浮了一輩子的少有的動容的他，竟喃喃自語：“湊巧？這世上哪有這麼多的巧合，長沙郡王，真的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