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俞美人吐露心語(3 / 3)

春節幾天,文雨喜滋滋地喊來程菲,樂悠悠地拆開一遝紅包。整合後,文雨忍不住喊了出來:哇,靠!全是整整齊齊疊放的百元鈔票。文雨裝好二千、一千、八百、六百等不同數額的紅包,攜著程菲到局領導家轉悠,留著柑柑在家守等分局人員來“送貨”。幾進幾出後,文雨忘記了過年要說吉利的話,直喊天罵娘,我靠!鈔票數字不停地遞增,三萬,四萬,五萬……

元宵節前,文雨把借的幾萬元,一次性還清後,還留下三萬多元。程菲坐慣了QQ小車,被文雨賣了以後,出行愣不方便,就吵著文雨買。文雨有自己的打算,不同意立即買。程菲拗不過,也不再吵鬧。

春節長假結束,局黨委人事討論後,列席黨委會議的文雨,第一時間給若幹提拔人員送去了“好消息”。對於幾個事前承諾幫忙提拔,而未被黨委會討論通過的人員,當天晚上,文雨認真核對了“落選人員”拜年時派程菲包著同樣數額的紅包,給幾個“落選”的人員“拜年”。文雨則趁著濃濃的夜色,在江畔花園和俞娜“複習功課”。

“咋辦撒?我要過來嘛。”俞娜用粉嫩的手,悄悄地揩了揩粘著文雨香煙味的紅唇。

“哎,隻有爭取了。”文雨故意把俞娜的崗位調整說得玄而又玄。

“我不,下周我就要過來。”俞娜解開文雨從後腰繞過來的兩隻手,兩隻超級饅頭,被文雨的手蒸得直冒煙。聽到文雨送這個送那個,覺得當個處長也挺不容易,俞娜心一軟,兩手捂著文雨的臉頰說:“我的一萬元,明天送給你,我不要了。”文雨不吱聲,又把香煙味一舔一舔地傳遞給俞娜。若明若暗的柔情夜色下,俞娜醉紅的臉和兩片紅唇,映紅了整個江畔公園,泗寧小城的夜,都塗抹上了一層淡淡的紅。

元宵節過後,崔冬梁再次走進平潭村,與之同行的還有省教育廳、市教委的領導。一年一度返鄉歸來,尚未飛去的民工,使整個小山寨熱鬧了許多。紅紅的春聯、高掛的燈籠和屋前一地的紅,像是飄落的花瓣,處處是春天的氣息。

得悉蓋校園的廳長要來,全村的老少男女,早早地撒掉擺在門前桌上的香爐,換上幾隻瓷碗,暖熱用鉛酒壺盛滿的米酒。

崔冬梁的車隊三次被守在路上的村民攔下來。老人、小夥、姑娘們看到廳長後,擁著廳長,人人都要他去自己家作客。一個拄著拐棍、左腳打著繃帶的小夥子,也一顛一顛地走過來。

崔冬梁怔怔地看著受傷的小夥子。村民看到廳長對受傷的青年很關注,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爭相介紹。

“他是鄰村的,聽說你要來,他好早出來嘞。”

“我也是鄰村的。”

“他運氣背,幫人挖井。”

“他的命好大嘞,差點死哩。”“鋼釺砸穿了腳板。”

“老板給了二千元,攆回來治病。”

崔冬梁還想知道善後情況,但在村民的簇擁下,不由自動地朝前走。村民一邊說著:“冇事冇事,我們的命好賤嘞,死了冇關係。打工誤了娃子,是大事哩。”

崔冬梁聽得直發酸。對這樣的場麵也始料未及,眸子裏閃動著晶瑩的淚珠。走到路旁的民宅時,幾個村民擁著崔冬梁,要他喝米酒。在村民的呦喝下,崔冬梁端起碗,咕咚咕咚地喝了滿滿的二碗米酒,不久,臉色暈紅起來。難以招架的高守義,也喝得一臉緋紅,直打飽嗝。

越來越多的村民,從四麵八方冒出來。有的騎著摩托車,車架上擠著三四個人,排氣管嗚嗚地冒出黑煙。在希望小學建設工地和前麵的斜坡上,站滿了來自平潭和附近鄉鄰的村民。大家爭著,要擠過去看一看廳長,有的準備了話題,比如會不會在其他村莊繼續蓋校園啊;蓋那麼好的校園,學費會不會提高;住宿條件那麼好,會不會很貴。

陪同視察的市教委負責人,靈機一動,提議廳長搞個現場解答會,大家一致同意。崔冬梁現場解答說,蓋一所希望小學,能夠得到這麼多村民的支持,自己遠遠沒有想到。既然大家都歡迎,適當擴大教學樓和寄宿樓的建設規模,一並招收鄰近鄉村的小孩,可以考慮。大家報以熱烈的掌聲。崔冬梁接著說,建設好有規模、有檔次、有質量的新校園,還要繼續爭取各級政府部門支持,也需要大家的支持,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發揚“大鬧鋼鐵”時候的群體積極性,是非常有必要的。崔冬梁提高嗓門說,我們在加快工程進度的同時,也歡迎成功的創業人士、有成就的打工人員一同捐資辦校。

站在腳手架上、叼著香煙、理著小平頭的一個小夥子拍著坐在一起的一位中年漢子的肩膀,插話說:“他以前是打工的,現在是針織廠小老板啦,好多錢咧,捐五萬!”

崔冬梁聽到後,馬上表態,舉起手說:“我舉雙手讚成,歡迎任何形式的讚助。”

現場會還未結束,腳手架上的“小老板”和“小平頭”劈哩啪啦地打了起來,旁邊的村民立即製止,幾個人結結實實地製住了兩人,並架開。流著鼻血的“小老板”指著“小平頭”說:“媽的巴子,五萬塊錢,是你答應的,你他媽的給我出。”

勸架的村民想聽廳長講演,對兩個人當眾出醜,極為掃興。有的罵道,捐錢是自願的,不捐就不捐撒,打什麼打。

過了春節和元宵兩個節日,石振寧湊成30萬元,又忙活了幾天,把自己的房子辦了公積金貸款,一起湊了50萬,交給莊夢成。

“高,真是高!”莊夢成揮舞著轉帳單,架在桌子上的腳移下來,反複讚揚石振寧辦理住房按揭。

“走按揭的路子,那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在莊夢成麵前,石振寧越來越覺得自己寒磣。

“錯了,完全錯了。”莊夢成抹著下巴一撮米粒長的胡須說:“你適當按按揭,一萬年正確。在別人看來,你是清官,20萬都要按揭嘛。”

“另外50萬元,一下子沒有辦法了,要不……”

“不急啦,銀行的款項基本到了位,你今年的紅利不拿,完全夠了。明年讓你收回成本。”莊夢成撥動著桌上的計算器。

“明年能收回?”

“當然啦。收不回就不是莊夢成。”

“現在不是說虧本運營嘛?”

“我不會提價啊?提價,你知道嗎?”莊夢成接著說了一通,什麼廣播電視動動嘴,廣告宣傳喊喊貴,公司運營說說累,政府要員送實惠,聯合炒作手一揮,漲價,提費……

“以後我來當副總。”石振寧聽得如醉如癡,直想到早點退休,這樣混著,一次次接待部下,每收一次紅包,還要讓老婆倒茶喝水,談天說地,故作深沉,也挺累。

“老石,不是我說你,當官,你不如丁一凡,經商,你不如莊夢成。”莊夢成來了興致時,習慣性地調教石振寧。

石振寧聽著不舒服,也不吭聲,仰著頭,讓四個指頭不停地來回擦拭肌肉,擦出一撮烏黑的麵條,用手指捏著,來回幾次,把“麵條”分批整合後,搬進煙灰缸。莊夢成又嘰嘰喳喳地說教一番,石振寧雖然聽著很不爽,但仔細想想,也覺得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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