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楊望著鄧茂片刻,直到鄧茂覺得心中發毛的時候才沉聲說道:“我已經說過,我不會對你不利,至於太平道的事,你知道的不一定比我多。”
鄧茂愣了愣,有些不確定道:“莫非你是想加入太平道?”
張楊眼中閃過一抹嘲諷:“不,我還想多活幾年。”
鄧茂眼睛一瞪,已是不悅:“張兄此話何意,你便如此瞧不起我們大賢良師。”
張楊歎息一聲:“非是楊瞧不起,我不過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於我而言,這大漢朝廷腐朽到這般地步,出現動亂是早晚的事情,已是非人力可以阻止。不過代漢者,亦不會是你的大賢良師張角。”
鄧茂還欲再爭辯,張楊擺擺手道:“聽我繼續說完,你再說出你心中的想法不遲。從個人角度而言,楊對大賢良師甚是佩服,他的眼光獨到,也能看到民眾的力量,預測到人心的走向。不過他的目光終究還是不夠長遠啊,雖說三十六方教眾加起來,人數足以撼動漢庭的根本,可是他卻忽略了一個決不能忽略的方麵,那就是世家豪族。”
見鄧茂兀自梗著脖子,神色甚是不服,不禁問道:“鄧兄以為,當今的世家豪族當如何處置?”
鄧茂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寒光:“當殺,全該殺。”
張揚搖搖頭:“是啊,在你們心中,這些人都是當殺之人。我問你,當今世上,財力是世家豪族多,還是平民百姓多?”
“自然是世家豪族。”
“朝廷為官的,是世家豪族多還是平民百姓多?”
“還是世家豪族。”
張楊冷冷一笑:“既然如此,你有何資本敢放出豪言,將世家豪族盡皆抹殺?”
鄧茂麵色一變,沉思片刻後,語氣已經較之先前弱了幾分:“你這是狡辯,我說不過你。”
張楊搖搖頭:“究竟是誰狡辯,你心裏清楚。楊今日之所以對你說這麼多,是因為看重你的這番手藝,我知道我若現在讓你不要參與大賢良師的計劃無異於癡人說夢。所以我的想法是,好好保全你的性命,假若你我還有相見之時,那時相比你也明白了許多。到那時,我希望你能跟著我,安心做你該做的事。”
鄧茂愣神盯著張楊片刻,神色間閃過一抹思索。張楊也不催促,靜靜地等待著鄧茂的答案。當張楊發現鄧茂的技藝以後,便莫名地起了攬才之心。雖說自己目前還是寄人籬下,但是以丁原的年紀,即便張楊改變了曆史,也怕是活不長久。呂布是個典型的武癡,不能指望什麼。而且從呂布目前在武藝以外的事情上對自己的依賴來看,一旦沒了丁原,就是自己獨立之時。
這些都是張楊南返途中想到的。故而,張楊已經有意無意地開始著手培植自己的勢力。而今日碰到鄧茂,了解到這個曆史上一出場就被張飛斬殺的小將,居然對武器製造有著特別的喜好,他便動了收攬之心。
事實上也正是知道了鄧茂的特殊能力,張楊才想明白鄧茂為啥有著逆天的力氣,卻偏偏武藝不行的原因了。隻怕就和呂布是武癡一樣,他應當是個武器癡了。張楊相信:這種癡,若是能夠握在手中,必然就是一股強大的力量。
還有一點張楊看重的:就是黃巾之亂馬上就要爆發,按照曆史的走向,鄧茂很快就會與張飛遭遇,若能將鄧茂的命運扭轉了,那麼張楊便有理由相信,自己的命運也是可以改變的。
本來張楊是打算直接想法將鄧茂收下的,可是從剛才的交流中,他發現鄧茂對太平道,對大賢良師張角還有著一種火熱的崇拜,這種崇拜,在沒有經曆到現實的打擊的情況下,根本就沒法降溫,故而張楊又臨時對自己的方案做了調整。
“張某言盡於此,鄧兄是否願意相信,便全看你自己了。不過張某還有一言,想來對鄧兄會非常重要,希望鄧兄能夠謹記。”
鄧茂被張楊從沉思中拉回來,不禁抱拳道:“張兄但說無妨。”
“他日,鄧兄可能會與三個結拜兄弟遭遇,若程遠誌派你去迎戰,你當千萬小心,能不去則不去。那三人中,有兩人有萬夫不當之勇,以你的能力若是應戰,那就是去送死。這些是張某的肺腑之言,乃是勸誡而非看不起鄧兄,萬望鄧兄牢記。”
鄧茂皺眉思索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張兄何出此言,好似張兄已經非常清楚將來要發生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