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冬去春來,雖然天氣還依然寒冷,但此時卻已是尾冬了。
漢軍排著長長的隊伍,緩緩向宛城進軍,據斥候稟報,劉信的部隊已抵達博望,依山紮營,等待大部隊抵達,而劉演,卻選擇從棘陽北上,準備與劉信兩路進軍,給宛城製造壓力。
劉演此時駐足在高崗上,看著整齊的隊伍,緩緩北上,數量之大,使他回想起當年舂陵起義,兄弟三人在一起,何等快樂,而此時,劉仲戰死,劉秀在河北,不知有沒有南下,如果他南下,這場仗自己勝算很大,可如果他沒有南下,自己這一戰還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打贏。
所謂成者王侯敗者寇,曆史都是由勝利者歌寫,如果這一戰自己敗了,最起碼,河北還有弟弟劉秀,他會承載者光複漢朝的大任,一聲輕歎,劉演將思路轉回現實,宛城一戰關乎全局,隻有奪下宛城,自己才有能力北上,向豫州進軍,這是為了更多的掌控東方局勢,而且,如果從武關向長安進軍,難度會很大,新朝此時雖然已是強弩之末,但他們的實力卻不可小覷,想到這,劉演回身看向一旁的劉嘉,他已在身旁很久了,隻是一直沒有打擾自己。
“李通兄弟有消息了嗎?”劉演忽然問起,劉嘉微微點頭,笑道:“他們會為內應,幫助我們。”
劉演點頭,這對兄弟是自己奇襲宛城的王牌,之所以沒有讓他們跟著自己一起從軍,就是為了今日重奪宛城,想到此,劉演重新登上馬,眺望遠方,這一戰,自己不能敗!劉演內心鼓舞著自己。
???
漢軍在棘陽駐軍兩天後,繼續北上,此時他們的目標是不遠處的宛縣,隻要攻克宛縣,劉演便會揮軍北上,從豫州撕開一條口子,踏破新朝的最後防禦。
此刻已是正午,劉演在親隨的護衛下,緩緩跟著隊伍前進,這時,不遠處,一名斥候急奔而來,快到近前,朗聲稟報:“將軍,前方二十裏外發現敵軍。”
劉演雙眼微眯,右手搭起眼簾,眺望遠方,再有半天的路程,便能抵達宛縣,這時怎麼可能會遇到敵軍?難道是嚴尤他們不打算死守,想與自己一決雌雄嗎?劉演想到這,不禁冷笑,如今的漢軍,又豈是當日的漢軍,想到這,劉演回身看向眾人,朗聲道:“朱佑,臧宮,你二人各帶一支隊伍,分兩路包抄,見我中軍紅旗升起,便殺出接應。”
二人唱諾,調轉馬頭疾馳而去,這時,劉演看向一旁的劉嘉,朗笑道:“嚴尤和陳茂不知死活,就讓我去會會他。”
言畢,劉演馭馬疾馳,向前方奔去,眾將緊隨在後,片刻後,眾人來到陣前,前鋒已拉開陣勢,盾兵在前,弓兵在後,將新軍阻隔在對麵,雙方的距離大概有七百米,很快,劉演來到門旗下,他仔細審視前方,已新軍的布陣來看,他們的人數至少在三萬人,僅僅三萬人還阻擋不了漢軍前進的腳步,劉演冷笑一聲,右手緩緩抬起,轟隆的戰鼓緩緩敲響“咚咚”
很快,低沉的號角聲嗚咽:“嗚??嗚??”
劉演親自拔出長劍,看向對麵,高聲喝喊:“隨我殺過去!”
無數漢軍如奔騰的江水,直奔新軍殺去,戰馬的咆哮聲,士兵們的呼喊聲,雷鳴般的戰鼓聲,這一切深深震懾著新軍士兵的內心,他們開始有人發抖,嚴尤也深知,自己這一戰很難阻擋漢軍前進的腳步,可宛縣的生死存亡就在這一戰,如果自己不能阻擋漢軍,那麼,死守宛縣,結局也會是一樣,想到這,嚴尤緩緩拔出長劍,指向前方,回頭高喝:“敢退後者,斬!”
“殺啊!”新軍在戰鼓敲響後,也開始向前奔跑,無數戰馬嘶鳴,騎兵抽出長劍,在空中揮舞,很快,兩隻隊伍碰撞在一起:“砰”
淒慘的叫聲也隨著兩軍的相遇而傳遍整個平原,四周,煙塵滾滾,鮮血如小河般流淌在泥土之中,嚴尤一馬當先,衝入了漢軍的軍陣之中,他橫批豎砍,如入無人之境,漢軍之中不少人被嚴尤殺死,正當嚴尤心中得意,感覺漢軍也沒有他想象的厲害時,一名大將手提長槊,直奔嚴尤殺來:“匹夫,休得猖狂!”
嚴尤抬頭看去,正是冤家路窄,來人居然是劉演,劉演此時已橫揮長槊,直奔嚴尤頭盔落下,嚴尤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他見形勢不好,立刻俯身躲避,劉演的長槊劈了個空,但嚴尤卻已沒有機會在起身反撲,他知道,這一戰新軍已很難得勝,與其戰死在此,不如留條命,他日在殺回來,想到此,嚴尤調轉馬頭,急速向北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