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戰鼓緩緩敲響,一座低矮的城池下,七千漢軍擺列著整齊的隊形,一名身穿銀甲的將軍仰望著城樓,他是劉演麾下驍將劉信,奉命對藍鄉發起進攻。
此時藍鄉內,守軍不足一千,他們已忐忑不安,如果藍鄉失守,甄阜與梁丘賜的後勤補給將中斷,那麼,舞陰縣將會在數日內失守。
城牆上,一名都尉滿頭大汗,他很想投降,可投降之後,他住在舞陰縣的家小怎麼辦?甄阜會饒了他們嗎?想到此,都尉幹咽一口,緩緩抽出長劍,看著城下,高聲呐喊:“退後者斬??”
“砉”一聲,都尉的腦袋已被削掉一半,在他身後,一名身穿軍服的士兵高聲呐喊:“城都守不住了,我們為何還要死戰?”
不久,眾人紛紛呐喊:“就是,與其戰死,不如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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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漢軍便已越過唐河,在舞陰城下緩緩列陣,四麵已被包圍,隻等劉演攻城的命令。
此時,一麵纛旗下,劉演看著地圖,心中反複斟酌,舞陰一戰之後,該如何打,如果新軍從武關南下,對於自己來說,勝算會很大,可如果新軍從洛陽和豫州一帶南下,恐怕自己的戰線會拉的很長,攻占宛縣是必然的,可在那裏留下重兵的話,自己能夠東進的兵馬並不多。
劉演陷入沉思之中,這時,一名斥候馭馬而來,快到近前,斥候高聲呐喊:“將軍,藍鄉已經攻克,劉信將軍讓我給您報捷!”
藍鄉的勝利,預示著舞陰縣一戰的正式打響,劉演看著奔來的斥候,朗聲大笑,指著藍鄉的方向笑道:“告訴劉信,我認命他為先鋒軍,繼續北上,向宛縣進軍!”
斥候離去了,劉演走出軍陣,來到陣前,看著不遠處的舞陰縣城,這是一座中等規模的城池,是南陽郡防守比較嚴密的城池,這些年自己遲遲不肯出兵攻打舞陰,第一主要是劉秀北上,自己的實力大減,第二,便是這座城池的防守太過嚴密,易守難攻,自己想要攻克此處,損失會很嚴重,尤其是朝廷之中的內鬥,使得劉演無法分心再來攻占此處,而今天,局勢不同了,他手握漢朝的軍隊,想要攻打舞陰縣,如摧枯拉朽,想到這,劉演眯著眼朗聲大笑,右手指向舞陰縣,“傳我將令,擂鼓,攻城!”
“嗚???”低沉的號角聲緩緩吹響,這時,第一排盾兵開始緩緩向舞陰縣奔去,緊隨而上的是扛著雲梯的步兵,不遠處,一隊弓箭手已做好了戰鬥準備,這一刻,漢軍渴望已久的戰爭終於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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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內,一輛馬車在十餘名親隨的護衛下,匆匆行駛在大街上,不久,車簾掀開,一人探出頭,他就是剛剛從漆縣趕回的王安,一場大病險些奪了王安的性命,雖然此刻他的病仍然很重,可父皇忽然發全國之力去南陽抗敵,這讓王安深感憂慮,雖然新朝已到了崩潰的邊緣,可這一戰交給王邑,他心中著實不放心。
如果是一年前,這一戰也許無所謂,畢竟匪寇的勢力並不倡闕,他們還沒有建立穩固的根基,可此時,河北一場大敗,各個勢力紛紛崛起,新朝已經失去了黃河以北,如果江北一戰再敗,恐怕新朝真的會舉國動蕩,想到此,王安心中更加憂慮,他急忙囑咐車夫道:“再快點,我要趕快見到父皇。”
車夫得到王安的囑托,揮舞馬鞭,加快速度,馬車穿過長長的街道,直奔皇宮行去,一炷香之後,王安終於來到王莽的寢殿前,這時,一名宦官進內傳旨去了,王安焦急的在殿外徘徊,冷風吹過,王安感覺渾身如針紮一般的痛,不久,宦官走出,輕聲道:“王爺,陛下讓您進去呢。”
王安點點頭,快步走入內殿,王莽此時坐在禦案前,看著一本奏折,聽到腳步聲後,他抬頭看向王安,慈祥的笑道:“安兒有病在身,何必如此急著回京?”
王安心中一酸,與父皇一別,已一年多了,此時父皇老了很多,白頭發已漸漸增多,皺紋也比自己上次離去的時候多了,王安聲音顫抖:“父皇,兒臣有要是稟報。”
王莽將奏折扔到一旁,無奈笑道:“有什麼事坐下說吧。”
一名宦官拿過坐墊,王安緩緩坐下,這時,王莽在王安之前開口說道:“太原兵敗的消息你聽說了吧?”
王安微微點頭,無奈道:“當初,讓呂勇屯兵原陽縣,辛猛屯兵葰人縣,隻是為了防禦銅馬西進和匈奴再次南下,沒想到,一年時間,局勢驟變,風雲乍起,這兩路居然都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