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之後,總是有人歡喜有人憂,陣雨來的快,去得也快,此時空中一道彩虹劃過,希拉的雨滴掉落,地上泥濘難行。
不久,在武藤山山口,一隊萬人的匈奴騎兵緩緩而來,大雨過後,馳道上泥濘不堪,馬匹不能全速前進,隻能排成長蛇陣,依次行進。
此時,武藤山山口已屍橫遍野,山口內百步遠,近萬具匈奴騎兵的屍體橫躺在地,到處都是血紅的鮮血,淩亂的羽箭密麻的插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
奢糜雙眼泛紅,不久,眼淚緩緩落下,這是他從漠北帶來的嫡係部隊,都是他帳下的精銳,僅一戰,劉睿就殺了他近一半的主力,看著滿地的屍體,奢糜感覺眼前發黑,險些墮落馬下。
很快,亞爾路看出奢糜內心的波動,馭馬來到身旁,輕扶奢糜,無奈道:“大王,我軍已敗,朔方郡不能再呆了,我們必須立刻撤回五原縣。”
亞爾路的話如鋼針一般,深深刺入奢糜心中,此時自己的主力部隊已潰不成軍,若執意留在此處,隻會敗得更慘烈,想到此,奢糜回身,看向一名親隨,無奈道:“立刻派人搜山,看看還有沒有我們的人?”
親隨唱諾,馭馬離去,這時,文迪來到奢糜身旁,輕歎一聲,無奈道:“大王,我們數次敗在劉睿手下,這口氣,我咽不下!”
奢糜無奈搖頭,誰又能咽得下呢?但失敗已成事實,自己必須接受,絕對不能因為一場失敗而萎靡不振,想到此,奢糜強忍淚水,毅然起身,淩厲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沉聲道:“雖然這一戰我們敗了,但我們還可以重新殺回來,遲早有一天,我要宰了劉睿,用他的頭顱祭奠我戰亡的數萬將士!”
“大王威武??大王威武??”
一萬多將士高呼,這時,山口內數千騎兵奔出,為首一人,衣衫襤褸,滿臉烏黑,一臉窘迫奔來,奢糜微眯雙眼,仔細辨認,認出來人乃是旭郤。
很快,旭郤奔到近前,跳下馬單膝跪地,哭道:“大王,我們中了埋伏!兩萬將士折損大半!末將有罪啊!”
“兩萬將士險些淪喪在此,你讓本王如何原諒你!”奢糜恨恨說道。
不久,奢糜掄起鞭子,向旭郤猛抽而去,“啪”一聲,旭郤臉上頓時多了一道血印,很快,奢糜從暴怒中冷靜下來,現在還不是生氣的時候,想到這,奢糜立刻令道:“傳我將令,搜集全部殘軍,撤回五原縣!”
“喏!”
文迪唱諾離去在,這時,從西麵奔來數十殘軍,他們已滿身是血,一臉急迫,未到近前,已高聲喝喊:“榘縣淪喪!”
奢糜心中噗通一下,他的全部物資都在榘縣,此刻榘縣淪喪,自己必須立刻趕往五原縣,想到此,奢糜毅然下令:“撤軍,立刻回撤五原縣!”
???
轟鳴的戰鼓還在敲著,抑虜城上,不時有士兵掉落城下,一座座雲梯搭上城頭,數百匈奴士兵向城牆上爬去。
晁鐵站在城樓上,雙眼凝視遠方,匈奴的攻擊越來越猛烈,自己麾下士兵損失慘重,若再戰下去,抑虜極有可能淪陷。
雖然一場暴雨降臨,使城牆上變得滑膩,但這並不能阻擋匈奴的攻城,相反,匈奴人的進攻越來越猛烈,此時城頭上的滾木雷石已經不多,弓箭存儲也將告罄,眼看著一名名匈奴士兵就要躍上城頭,晁鐵心中大急,高喊:“不要讓他們登上城頭!”
這時,一名司馬來到晁鐵身旁,低聲道:“將軍,如若不行,我們撤吧,南門的敵軍稀少,適合突圍!”
晁鐵心中大恨,掄起鞭子猛抽過去,怒道:“我已答應冷善,死守此城,誰在勸我離去,立斬不赦!”
司馬惶恐,不敢再勸,隻輕歎一聲,無奈離去,此時,已有數名匈奴士兵躍上城頭,揮刀亂砍,新軍士兵也在奮力鎮壓,一杆杆長矛刺去,將匈奴士兵刺死,然後挑落城下,戰爭越來越激烈,晁鐵緩緩抽出長劍,高舉空中,怒吼:“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士兵們聽到晁鐵呐喊,無不振奮,揮舞兵器,死戰匈奴,這時,不遠處,數騎疾馳而來,奔入匈奴陣中,與匈奴千長耳語幾句,瞬間,匈奴陣中響起了撤軍的銅鑼聲。
晁鐵剛剛砍死一人,一旁的親隨高喊:“將軍,快看!匈奴撤了!”
晁鐵此時也聽到了城外依稀的鳴金聲,收起長劍,凝視城外,看來,匈奴真的退了!想到這,晁鐵忽然明白,一定是劉睿在武藤山取得大勝,匈奴不得不撤軍北歸!
想到此,晁鐵仰天大喊:“我們終於勝了!”
“晁將軍威武??晁將軍威武??”
滿城士兵高舉兵器,不約而同呐喊起來,這時,剛剛勸說晁鐵撤兵的司馬滿臉通紅,來到晁鐵身前,單膝跪地,羞愧道:“末將剛剛失言,請將軍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