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君子:錄相廳產物
專題
影評人、編劇,河北人,36歲。國內最知名的民間香港電影研究專家及媒體人,專事香港電影的各類寫作,曆年出版了《江湖外史之港片殘卷》《香港電影演義》《香港電影史記》等專著。
魏君子到今天還能整段背誦《獅王爭霸》裏的台詞:“依小民之見,我們不隻要練武強身、以抗外敵,最重要還是廣開民智、智武合一,那才是國富民強之道。區區一個牌子,能否改變國運?還請李大人三思。這金牌,留給您做紀念吧。”
他對香港電影太熟悉了,甚至說他就是全中國看過最多港片、最懂港片的人也並不誇張。從一個縣城廣播站沒有事業編製身份的小職員,轉身成國內香港電影第一達人,魏君子是一代錄相廳影迷、香港電影迷裏的“逆襲傳說”。
78年生的魏君子是典型的錄相廳一代。但和一股人“看就看了”不一樣,他不但看得多,而且看得細,最重要的是,他從一開始就注意收集整理從演職員表、出品公司名錄裏透霹出來的種種奧秘,手抄筆錄,打造了一個個人專屬的“香港電影數據庫”。其信息的全麵縝密、各個電影公司的淵源流變、電影人之間的關係譜圖,日後一次又一次讓香港的名導明星們大感意外、由衷佩服。
除了錄相廳,互聯網則是魏君子的另一片陣地。正是從新千年開始的網絡熱,讓這個窩在河北小縣城的民間影評人的文字,風行於大江南北,並進而一步步登陸專業媒體。十多年來,“魏君子寫香港電影”,出現存《戲劇電影報》《看電影》《電影世界》《新京報》、搜狐、新浪等幾十家媒體,文章過千,字數超過百萬。甚至那篇2001年發布在網上的成名帖《滿園春色關不住,我看港台三級片》,在十幾年後的今天,依然被頻繁轉載。所以,在影迷圈子和媒體圈子裏,他被公認為香港電影第一寫手。
而他本人的職業,也跟著一路演變:先是唐山豐潤縣的廣播站的職員,然後辭職在家做自由撰稿人,再到北京進入媒體圈,先後做過平媒網媒,尤其先後在搜狐和新浪任職期間,魏君子係統、密集走訪了香港影壇幾代人(其中包括已經退隱江湖多年的嘉禾公司創始人鄒文懷及新藝城創始人麥嘉),不但做出了無數的稿子,寫出了三本專著,更是和一大把的香港影人成了真正的朋友。
於今,魏君子的媒體人生涯暫告一段落,他自立門戶,開始進入電影製作的實業,涉足劇本創作、項目策劃、宣傳推廣從看電影聊電影,變成了做電影拍電影。
錄相把我看傻了
我進錄相廳看的第一部就是《黃飛鴻之男兒當自強》。因為是從中間看的,所以看到黃飛鴻和甄子丹對打那會兒我都看傻了。因為想知道前半部分的內容,就等了幾個小時,直到循環放到這部片子,我看完開頭才同家,跟家長編了好多理由。可以說我的學生時代幾乎都是在錄相廳度過的,當然我不是說逃課,而是編各種謊言,說補課得交補課費,但實際上學校周末就不上課,那麼我全泡錄相廳裏麵了。
到了錄相廳的後朗,我們家買了台單放機,然後我就開始大量租錄相帶了。其實學生時代最開始時,我還是喜歡看小說的,什麼賈平凹的小說、王朔的小說,那會兒買了一堆,但到初三快畢業的時候,我對錄相廳的迷戀已經超越了這些小說。那時候自己的存書差不多有100多本,其中還包括《白鹿原》沒刪節的原版——這要是留到現存那可了不得——當時差不多三塊無塊的書,我一兩塊就給賣了,最後賣了差不多200塊錢,然後我就拿著這些錢去租了錄相帶。可以說那時候就是拋棄了文學,愛上了電影。
那個時代正是在香港電影最好的時候,我領略到了香港當時最好的電影。也正是從那時候開始,香港電影在我心中的地位就已經完全的紮根了。
影迷的標準
讓我真正認識到自己成為影迷的時候,還是從我大一開始的。有一天我存宿舍給同學放了一部王晶製作的喜劇《精裝難兄難弟》,講的是文藝片導演王家衛穿越回到60年代,碰到了電影之神楚原,耍想回去。必須拍出至少有一個人喜歡的電影才行。這裏麵融合了很多老的香港粵語片和當時香港影壇的橋段和掌故,可以說是一種致敬。當時看完把給我樂得,簡直一塌糊塗;然後我宿舍的哥們兒都說怎麼還不換片,根本看不懂。顯然這是一部影迷電影,要對香港電影非常熟悉的人你才能看得懂。所以別人都不明白我的笑點到底存哪兒,都覺得我是神經病。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意識到自己的趣味已經和那些泡在錄相廳的人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