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是拍電影的,我隻做電影(2 / 3)

A:我覺得這是一個少不了的過程,美國的製片人也是要找一個會計來和你談。我們常說中國電影一年的總票房還不如大地產公司一年的產值,但為什麼人家可以做大,我們就不行呢?因為不規範,你一年拍三部、五部、最多十部就很了不起了,但是你看人家美國的八大,每年拍幾十部電影。隻有加入這些其他行業的好的管理方法,才可以做大,慢慢才會有一個健全的電影工業。我們現在這些還不可以說是工業。

伯樂——合作看緣分,我隻是運氣好

關於江誌強,被說得最多的段子大概要數他的勤儉,或者,可以稱為慳吝。他出行不帶助理,幾乎從不坐頭等艙,甚至還有未經證實的傳言稱,他當年去海外賣片,為了節省住宿費,往往要選坐乏人問津的紅眼航班……在他和劉德華共同主持的一場講座上,天王就笑話他:“讓江誌強拿一塊錢出來,好像是(向他)要他爸爸,要他拿十塊錢,就好像是要他兒子……”江老板不以為忤,還樂嗬嗬地接下茬:“就是要我拿一分錢,也和要我的命一樣。”這輩子,江誌強舍得花錢的地方隻有一樣——電影。隻有在拍電影的時候,他才肯毫不猶疑地一擲幹金。甚至是麵對一個毫無經驗的新人:編劇岸西,電影學院教師薛曉璐,助理導演陸劍青和美術梁樂民……把他(她)們變成導演的是同一個人。於新世紀以來的華語影壇新人推手而論,如果江誌強認第二,應該沒有另一個人敢出來認第一。

但與人們印象中那些一擲幹金成就天才的投資人不同,江誌強的“苛刻”與“孤寒”也是業內聞名。名編劇岸西就曾笑罵江老板是“真小人”,“他會給你最低的預算。並且對你每個需要超支的想法都是兩個字——沒錢!”而另一位編劇出身的女導演薛曉璐也曾回憶:當她拿著《北京遇上西雅圖》的草稿找到江誌強的時候,他隻看了五分鍾就把劇本扔了回去:“沒有男人會對一個孕婦有欲望。”但經曆數不清遍數的修改後,舍不得住店錢的江老板還是為這個故事投了3000萬,還讓薛曉璐把整個攝製組拉到了溫哥華——當然,下血本歸下血本,該報的賬,還是要清楚到一分一毫。

Q:作為一個製片人,你一向也是由於對成本的嚴格控製而著稱的,前不久你和劉德華座談,你說花一分錢都像要你的命一樣,但有的時候,導演對電影品質特別有追求,甚至放到一個夢想的高度的時候,你也會一擲千金幫他拍完,比如田壯壯多少年沒有人敢投資的《狼災記》,比如《寒戰》的航拍……

A:我要坦白說《狼災記》這個預算第一天就定了,後來沒有增加過一分錢,田壯壯告訴我這個數就是這個數字,隻有少沒有多;《寒戰》是因為拍完以後,大家商量,覺得還是缺乏一些東西,我們才花這個錢去做這個航拍……這個怎麼說呢,我一向是很嚴格控製成本的,因為不會鼓勵一個新導演,當他拍第一部的時候,就有花不完的錢,我覺得那反而是害他。一個新導演要懂得控製成本,要學著過得辛苦一點。除非這個導演第一天就告訴我說,他不是來拍商業片的,那就是另外一種說法了。隻要你拍的是商業片,你就要遵守商業片的規矩,商業片的規矩就是賺錢。《寒戰》的那兩個導演為什麼現在很多人搶?就是因為他們是賺錢的導演。所以如果當時我覺得會賠的話,也不會拍板追加一場航拍,這個就是一個很簡單的商業規則。

Q:您也說到《寒戰》的兩位導演梁樂民、陸劍青現在是業界炙手可熱的新人導演,那作為當代華語電影界最負盛名的伯樂……

A:哎……我否定你這種說法,話不能這麼講。現在很多公司都有培養新導演的,隻是我運氣好碰到薛曉璐,碰到《寒戰》那兩個,沒什麼大不了。大家都知道張藝謀過幾年會退休,李安過幾年也會退休,到那個時候,我們這些做電影公司的要指望誰呢?

Q:那我換一種問法:你在接觸新導演的時候,你怎樣判斷這個人值不值得合作?

A:我覺得這個事情……可能還是要看緣分吧。我講的他聽不聽得進去,他講的我聽不聽得明白,合作這個事情是長期的,不是找一天見個麵就能0K的。我也有這種經曆,和新導演一拍即合就決定合作,但推進的過程中越來越困難,最後都是吵架,他不開心,我也賠了很多錢。所以我現在接觸新導演越來越小心,一定要大家先接觸看看。

Q:你和新導演合作的時候,大明星都很願意來幫忙,是不是大家都很相信你的眼光?

A:我覺得隻有一個原因一一劇本。我這個人有一點長處一—凡是從我手裏給出去的劇本,一般都不會太差。所以大家才會相信我。因為明星就是這樣,你拿個本子去給李冰冰看,她肯定隻會看一次,你拿回來再改,改完想再給人家看,我告訴你一一不可能。所有明星都是這樣,每個人都那麼忙,不會再有時間浪費在同一個劇本上。我手上現在有幾十個項目在做,有十幾個(劇本)已經很完整,但也都沒有到可以拿出去給人看的地步,所以我天天催著他們改,一定要我一給出去,就有演員爭著演,你要先對自己嚴格,才能在這一行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