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瞿雲的科研室,剛好距離昨天離開二十四小時。
“我來了!”安靜的室內,我的聲音是如此的突兀。
隻見潔淨的科研室,方圓大桌,穿著科研服的精英們正埋頭深思,看上去是遇上什麼難題了,他們對我突然的發聲感到詫異和嫌棄,每個人都側目注視著我。
“嗯。”而最裏麵的瞿雲隻是如此淡定地回了我,接著,他說:“根據這次探測到的數據,你們都沒有什麼想法嗎?”。他的目光寒冷而俊酷,快速地從每一個人身上穿過。
“……老師”
這熟悉的聲音讓我渾身一震,果然就見一人低著頭緩緩站起身,一頭柔軟的短發,身穿白色正裝,站立人群中的他是如此耀眼,與周邊的世界仿佛格格不入,雲泥之別。
“或許我們可以大膽假設一下……”
“假設?”瞿雲站起身來,帶著壓迫之勢,一步步走向羅彬,居高臨下地說:“作為一個科學家,你給我說假設?我要的是有理有據,或者說,你的假設能夠通過某種方式來論證嗎?如果不是,那麼下次,就別在我麵前說這個!”
羅彬不甘地抬頭,白皙的皮膚染上了一絲惱意的微紅,好看的側臉此時緊緊繃著,下顎收緊,於是像天使一樣的他,終於也有墮入凡塵的時候。
“好了,今天的討論會就到此結束,你們都回去給我好好想一想,怎樣的技術才能捕捉到它的身影!”
我不懂他們這是在說什麼,隻是站在門外目睹了這個場景。他們開始一個一個地往外走,我側著身給他們讓路,羅彬在路過我身邊時看著我似乎想說什麼,我略微有些尷尬地說:“嗨。”隨即錯身進屋。
房門被輕輕關上,於是便隻剩下了我和瞿雲。
他這才抬眼瞧我,說:“很好,你很遵守承諾,希望以後也能一直遵守承諾。”
我未置可否地一笑,走過去坐下,道:“什麼時候走?”
“不急,還有很重要的一件事沒做!”
“什麼?”
他突然燦爛一笑,笑得如此陽氣,卻讓我渾身發冷,他遞給我一杯水,在我眼前晃了晃,說:“喂,喝杯水嗎?”
我隱隱約約覺得哪裏不對,但在他的笑容感染下,鬼使神差地接過透明水杯,溫熱的水滑過我喉腔,我顫抖著手將水杯放下。等一等,我為什麼要顫抖?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眼前亦是一片模糊,大腦混混沌沌,不待我驚呼出口,便陷入了黑暗,失去意識。
瞿雲他到底對我做了什麼,窒息的寒冷,加速的心跳,麻木的四肢,隻有身在黑暗中的混沌意識還醒著。
當我終於衝破黑暗的桎梏,重見光明之時,我這才發現我躺在冷冰冰的手術床上,頭頂懸掛著一盞毫無溫度的燈,冷氣從四麵八方而來,我試著動了動身子,一陣麻木後地疼痛,讓我一顆心直墜穀底,他們到底對我做了什麼!無邊的恐懼將我層層地圍住,我轉動著唯一可以動的頭顱,透明玻璃外,瞿雲麵無表情地看著我,猶如那地獄之神!
我張張嘴,破碎而沙啞的聲音讓我自己都害怕,我試著清了清嗓子,費力地吼:“混蛋!”
他扯起嘴角,便是一個魅人的笑,用嘴形對我說:“謝謝!”
真是卑鄙無恥!
然後,緊閉的手術門被人推開,陣陣寒風灌入,護士將我推出室內,然而寒意並未減少半分,瞿雲走過來,附身注視著我的眼,微笑地說:“現在,我就不用擔心你會違背諾言了!”
我使盡全身的力氣掙紮著身子,他像是被我笨拙的動作逗笑,伸出手撫摸著我的臉頰,沁人的手讓我鎮定下來,這都是些無用功罷了。
他笑了一下,說:“現在這樣乖巧的模樣多好。”
他從護士的手中接過把手,推著我慢慢向前走,周身冷意漸漸褪去,血液流走帶給我重新的溫暖。
瞿雲推著我走過一個又一個的機關門,最終來到了一扇神秘的門前,之所以說它神秘是因為這個地方有些類似於煦未的山洞,所選用的材質也不是現在常見的,而是古色古香的木門,門上扭扭曲曲刻著怪異的圖案,張牙舞抓的雲朵被刻畫得猶如扭曲的人臉。
不知是觸及到了哪裏的開關,鐵鏽色的木門一點點地滑動,最終看見了屋內的景象。
我傻愣愣地由著瞿雲推了進去,這房間布置似浩瀚宇宙,飄渺星空近在眼前,未見一盞燈,卻也亮如白晝,地底下隨著人的走動,遊過一群海洋生物,此怪異之景,聞所未聞,而最讓人震驚,最讓人感到無法思議的是正上方懸著的那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