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什麼話都沒有問清楚,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常常想起我。
所以哭不是因為楚肖語的話,是因為我坐在早晨五點鍾的樓下擁有一種莫大的孤獨感,我要和他說什麼呢?如果不知道說什麼我來找他幹什麼呢?
我被陳越就這樣狼狽不堪地帶回了學校,沒有人目擊到我的狼狽,其實在內心深處我已經給現在的自己固定好了這個標簽。
你太狼狽了,蘇杭。
同時我又在內心反複追問自己,因為很喜歡他嗎。
我不知道,我身邊的朋友都是分手後就分手,兩個人不再聯係,然後各自陰鬱幾日後又重新找到新的伴侶,我和賀承淮,卻沒有那麼灑脫的情感,一邊在想著自己是不是放棄了對方,又一邊在懷疑對方是不是放棄了自己,永遠在試探,也沒有什麼答案。
當時的我在想,那我先放棄試試吧。
讀大學要做的事情很多,除了日日的功課和必要的社團活動,我生生地擠出餘下的空白時間來寫小說和讀書。
我現在擁有了兩份課表,其中一個是專業課,其中另一個是中文係學生的課。
因為我很想聽的常教授的國學課和自己必修的經濟原理時間重合,我一整個學期幾乎都是在逃經濟原理,然後晚上自習時間再補上,以致於過了一段時間,國學課上的同學默認我為他們專業的學生,而當我踏足到經濟原理的課上,很多人又以為我是個來蹭課的學生。
陳越對國文課沒什麼興趣,所以他老老實實念下來了所有的經濟原理,然後會在第二天等著我來問題或者問概念。
至於周末時間我放棄了和宿舍同學或者和同班同學的聚會時間,用來在圖書館閱讀加碼字,我好像變回到了最初的那個自己,話不多,靜靜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那個許久未到的電話號碼,就讓它去一邊吧。
期中考我的經濟原理在陳越的幫助下勉勉強強pass了,這個分數讓我膽戰心驚卻又十分滿意,而陳越拿自己全班第一的成績來教訓我,問我出國申研怎麼辦,gpa不高怎麼辦,我一頭霧水地望望他:“我為什麼要申經濟的研?”然後拿出自己國文課幾乎滿分的成績得意地在他麵前晃來晃去,他無話可說。
因為國文、寫作和西方文學的成績都很好,係主任特派給了我一個去采訪一個老藝術家的名額,是唯一一個大一學生的殊榮。
當中文係學生知道我是經濟科學專業的時候,這件事就慢慢傳開了,我一下成了起碼兩個專業同學的關注焦點。
采訪這件事情我沒做過,不過我想,大概就是問些有價值的問題,然後整合成一篇論文這樣,但其實事情沒這麼簡單。
我在坐上學校送往機場的大巴的時候,意外看到了陳越,才知道他是作為攝影師跟過來的,對此我衝他翻眼白翻了很久。
“不早告訴我。”
“就想看你現在的表情。”
因為陳越是大二學生的身份,還是學生會的成員,車上的大部分人他都認識,而我唯唯諾諾地上了車,除了跟大家點頭微笑,不知道怎麼辦。
不過很多人都好奇地打量我,估計知道我不是本係學生,是個成績還不錯的冒牌貨。
一共有六個人,兩名攝影,三名專訪,還有一個帶隊老師。
我們此次目的地是廣東的某個小鎮,老藝術家是研究戲曲的名人唐先明,出發前的兩周內我都在仔細地看有關他的資料和著作,上了飛機後拿出那個記了很多東西的小本本。
不過在我翻開那個本子前就發生了點不好的事情。這趟飛機是兩座並列的,而我上飛機的時候毫不猶豫就坐到了陳越旁邊,其中一個學姐王茗瀾是大二學生,也是學校出了名的文藝美女,在後座戳戳我,然後示意我和我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