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承淮聯係我的次數越來越少,我也由起初沉默地拿起手機變成沉默地將它放在一邊。
我養成了泡圖書館的好習慣,陳越一般都和我並肩坐在一起,我讀小說,他寫作業。如果是周末,我們可以不說話做坐一個上午,然後中午吃個飯,再去坐一下午。
我有的時候隱隱會覺得對不起千書,就拖著她一起去圖書館,可她起不了這麼早,也沒法安靜地坐住。
等她忽然在某個周末宣布自己脫單成功的時候,我的負罪感才飛速降了下去。
他們說我和陳越很像情侶,因為在做著情侶之前的事,但我們兩個人好像一直都沒有過什麼男女想法,隻在學友、飯友和玩友的關係之間飄忽閃移。
看小說的時候能讓人麻痹自己,所以我在沉浸在東野圭吾的小說中時,似乎忘記了賀承淮的存在,隻有晚上睡覺時條件反射地看手機消息然後失望地把手機放下時,才能反映出真實的自己。
陳越幾次勸我主動去找他,都讓我一眼瞪回去了,但今天晚上他再說起時,我動心了。
他是不是忘了我,或者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好像都沒關係了,我隻是想去看看他。
去上海的事情我隻和楚肖語打了招呼,她以為我去看她,語無倫次地喊著要去火車站接我。
所以周六一大早我坐了兩個小時的火車從杭州輾轉到了上海。
周末楚肖語宿舍有本地同學回家,就把她的床位慷慨借給了我,我就打消了周六晚上回去的願望。
因為楚肖語和她舍友的格外熱情,我實在是不好意思拋下她去找賀承淮,周六一天讓她帶著我去了外灘,晚上我們手裏握著奶茶坐在長椅上,誰也沒說話,就是靜靜看著上海的人來人往,因為是周末,上班族少了很多,大部分人尤其是女人將自己打扮的很精致,行走在這個很吵鬧的城市裏。而我和楚肖語顯得實在是很樸素,沒化妝沒裝扮,穿著牛仔褲運動鞋,似乎在這裏顯得格格不入。
楚肖語嚼著一顆奶茶,把頭靠在我肩上:“我似乎看到了我以後的樣子。”
我笑笑沒說話,她抬起頭來戳戳我:“你呢?”
“我?我不會吧。”
她咯咯笑了起來,然後指著前方的一片建築:“你可是名牌大學的經管學生哎,肯定以後會進這裏麵某個大廈的。”
我還是沒有繼續說話,我覺得未來的方向是這樣的,但總有一道隻有我可見的圍牆立在我麵前,顯示著我和這些人這些大廈的距離很近,但無法融到一起。
我們乘地鐵回去的時候,我還是把憋了一天的話給問出來了,顯得吞吞吐吐:“我們班在上海上學的同學,你都去看過嗎?”
她眼神狡詐地看著我,一副看穿我的模樣:“有什麼直接問。”
我猶豫了半天,還是說出了口:“就是,賀承淮的學校怎麼走啊?”
她壞笑著:“果真把你炸出來了,你不會真要去看他吧?”
我反擊她:“這次本來就是去找他的,我是賞了你點麵子才來看看你。”
“不會吧你怎麼這麼不矜持了。”
“有嗎?他之前來看過我,我就當回個禮。”
楚肖語稍微斂了斂嘴角的笑:“我如果告訴你他有女朋友了呢?”
我心裏咯噔一下,但因為之前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所以也沒有表現得太過於接受不了,我有點負氣地回答:“有就有唄,我也有男朋友了啊。”
說完就覺得有點對不起陳越,因為暗自借了他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