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坊街這邊還有另外一戶人家,高牆大門的,外人也看不清裏麵的虛實,隻從出來采買貨物的丫環和小廝口中聽說,這家主人是在外麵做絲綢生意的,常年在外奔波,家裏一般隻有女主人在。
這等家中隻有女眷主事的,又是這般富庶,肯定會被心懷不軌之人打主意,也有潑皮無賴上門生事,但那幾個潑皮無賴第二天就從川沙縣消失了,經過此事,川沙縣這邊的人才知道,牌坊街這戶人家得罪不起,還是少招惹些的好。
牌坊街周圍都是全副武裝的兵卒,穿著飛魚服挎繡春刀的錦衣衛,手中高舉著火把,把這裏圍了一個水泄不通,每個方向上還有十幾名火銃手,火繩都已經點燃,做出準備開火的模樣,牆頭一有人向下張望,他們就舉著火銃向上瞄了一下,看到這黑乎乎的鐵管瞄過來,牆頭的人慌忙伏下去。
從天黑開始,牌坊街這家“大戶”連大門都沒也打開,而李雙成則拿著一把椅子坐在這家大門的正門口,抱著胳膊閉目養神。
雙方就這麼僵持著,裏麵的人不出來,外麵的人也不進去,好似錦衣衛是來給這家大戶把門的一般。
大門裏麵安靜的很,但是並沒有持續太久,大門吱呀一聲打開,正當麵的幾十名火銃兵齊齊舉起了火銃,開門的卻是個青衣漢子,臉色煞白,看到這邊火銃瞄過來,下意識的一哆嗦,向後退了一步,差點坐倒在地上。
“大。。。大人,我們都是尋常老實的百姓,大人為什麼要圍住這裏?”
結結巴巴的說了這句話,李雙成嗤笑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開口說道:“都這般境地了,難道還想糊弄過去?告訴你們大當家的,一炷香之後我就進去,讓女眷們都躲避一下,否則兩相衝撞了不好看!”
李雙成說的大大咧咧,旁人聽著莫名其妙,大當家?這裏麵莫非住著江洋大盜?開門那漢子臉色難看的點點頭,轉身是跑了回去。
這次沒有等待太久,不多時,那個漢子複又折回,“我家老大有請!”
李雙成嗤的又是一笑“都是江湖上的廝殺漢子,做起事來怎麼還這麼磨蹭,這形勢還不投降,難道他還以為能跑了不成?算了,我進去看看吧,你們在這裏等我!”
身後的錦衣衛齊聲唱諾答應。
院子裏有十幾個拿著兵器的漢子或蹲或坐在那裏,他們一個個麵色凝重,見到李雙成進來,都是頗為戒備的盯過來,還有幾個人走過來,看樣子是要搜李雙成的身。
剛有一個人把手搭在李雙成的肩膀上,不知道李雙成用了什麼手法,那人就橫飛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在也沒有起來。
周圍的那些漢子立刻抽出刀斧把李雙成圍住,院子的大門已經關上了,李雙成卻隻是微笑,倒背著手,一副淡然的看著他們。
雙方僵持的時間很短,從堂屋裏麵走出一名漢子,個子不高,瘦瘦的,臉色黝黑,手上的關節粗大,能看出來是經常出海之人,一出來就木然地衝著周圍擺擺手。
“沒想到官麵上還有如此膽色的人物。”
李雙成哈哈一笑“高孟,你不在海中討生活,怎麼跑到陸地上來了?”
那名漢子一愣,過了良久“今日若不是你提起,爺爺我都快忘了自己叫什麼了。”
“我給你留點臉麵,咱們還是進屋談吧”李雙成一邊說一邊向客廳走去,他的樣子好似逛自己宅舍一般隨意。
。。。
“根據我的掌握,你就是叱吒大明海疆的。。。”李雙成頓了一下,忽然厲聲說“海猴子!”
“正是爺爺。”海猴子依舊匪氣,毫無懼色的回了一句“你他媽的能把爺爺怎麼樣,大不了便是一死!”
“哈哈哈。。。果然是海上大豪,不懼生死!不過你想過沒有,我能這麼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和你談,就是想給你條出路,能不死還是不要死了吧!”